我沒有家族,如果一定要有。那麼我的家族就是我的兵團,我的紋章就是我們的團徽,我的家族成員,理所當然就應該是我的兄弟。

不知是哪位哲人說過,幸福是有相對屬性的事。

我深以為然,之前沉浸在部隊失去重建機會的失敗中的我們,在得到了明確的安置前就像是一隻跑著跑著就忘了目標的兔子,還一直為無法繼續奔跑而焦慮,豈不知終點的哨聲已經吹響多時。

當之前從未真正想過的、偶爾只是在酒後作為談資的安置令被放在我們的眼前時,我們反而有些不適應。

但不適是短暫的,脫離負面情緒之後的日子裡,我們每天都在為現在的際遇而慶幸。

在為今後的生活作出暢想時,我和我的兄弟們都在想著怎樣將遠在他鄉的親人接到我們的新家。

而在這個屬於我們的新家裡,我們和我們的親人又能活得怎樣幸福。嗯,對。親人,活著的人的親人,和死了的人的親人。

想必那些已經在帝皇坐下的團長和其他戰友們,也會為我們感到高興吧。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通往SATA星系的船來了。我們這百多號人也在諸多其他兵團的兄弟們羨慕和祝福的目光中踏上了屬於我們的路,回家的路。

另注:老貝利無情地拒絕了我給他養老的建議,他說他最少還能再幹200年。扯淡……

檔案三:1125.39

我們最終在經歷4個月的旅途奔波之後到達了屬於我們的應許之地。

迎接我們的是上一任總督的常務次官,也是現有的巢都中諸多貴族的議會議長、護民官帝國四等爵士、聖詹尼勳章的擁有者伯納德爵士。

以他為代表的的當地貴族為我們這群遠道而來的土狍子們舉行了熱烈而友好的歡迎晚宴。

從他謹慎而審視的目光裡,我知道他對於我的上任是否會影響他的家族的既有利益是充滿疑問的。

但在星區衛戍部隊的使節陪同下履職的我背後靠著的是整個帝國的權威,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這裡對我的合法性做出任何疑問,這就夠了。

我不需要他的認同或者支援。在我看來,軍人背景讓我能夠在星界軍這裡得到足夠的支援。

而在軍務部的默許下,我自曼德拉節區臨走時從各個兵團中接收的八百老兵就是我最大的財富。

為了讓這些老兵有一個好的出路,這些團長欠了我很多的人情。而老兵們本身除了個別出身重型裝甲兵團的人以外,基本也都把自己攜帶的裝備原樣帶了出來。

這八百人也許放在真正的戰場上,也許還不夠一個大連在一次決死衝鋒中的死傷數量。

但在巢都這種世外桃源般的世界裡,我這千把人不到的小號連隊就是我們爭取自己利益的最大保證,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履職後我釋出的第一項總督令就是將原總督的執法部隊就地免職。

他們本來也許有什麼想法,但看在我手裡這將近千人規模的正規星界軍老兵的面子上,接收與整編的工作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嗯,跟我們手裡的熱線鐳射槍絕對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信不信由你。

常務次官在軍事上的能力一塌糊塗,這也很符合他在本土已經發展了十幾代的家族背景。

本地的幾個家族在他的背後團結得也非常緊密,我很欣賞這種抱團取暖的態度,我們自己不也是一樣麼?

所以在我確立了軍事方面的權利以後,關於政務方面我對他的既有領域並未做出什麼改動。

我僅僅是在其他幾個本地家族的見證下,將常務次官的職位升職成了首席常務次官。

這是對他幾次三番向我抱怨他的工作強度過大的回饋,在多了幾個比他低半級的同事以後,想必會有效地減輕他的勞動強度。

而區區幾個人的工資與編制,既然本來就是出自總督的內怒,我想我還是能夠負擔得起的。

皆大歡喜的結局,我想是的。

檔案3:39

就任總督的十週年慶典上,我的常務次官伯納德爵士為我介紹了自遙遠的他鄉趕來的行商浪人,而據說他可以為我解決一些“困擾我很久的小煩惱。”

在典禮過後,我在禮堂接見了這個名為西德尼的行商浪人,他給了我一枚種子。

據他說這個種子結出的果實能夠有效地減輕那些經年的老傷在雨季時的疼痛,這對我和我的兄弟們而言,確實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