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你放過我吧!程阮,我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巷子雖窄,但時不時有人經過。見到這一幕,紛紛別開眼。

偶爾有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也很快當沒看見,迅速走過。

沒有其他特別的原因。

就是人嘛,偶爾,也怕惹火上身。

程阮垂著眼,沒什麼表情的看著閆晴苦苦哀求的姿態。

“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程阮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莫名的,這一幕與程阮記憶深處那漆黑的夜幕混為一體。

她耳邊忽然開始轟鳴作響,動作沒經過大腦思考,她彎腰扯住眼閆晴的頭髮,一字一句,彷彿從幽沉獄谷傳來惡魔的呢喃。

“你以前不是說,我是條瘋狗嗎?”

閆晴頭皮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感,但她又不敢伸手去碰,怕觸怒程阮。

她不記得了,她真的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自己都說過什麼詆譭程阮的話。

她當時想罵便罵、想說便說了,哪裡會記得什麼細節。

程阮當然看出閆晴早就不記得她自己當初做過的事。

“哪有給瘋狗下跪的?”

她狠狠甩開了閆晴,乖戾的目光在閆晴不注意保養而變得暗沉發黃的面板上掃過。

“你家在哪?”

程阮忽然問她。

閆晴死死咬著唇,她不想說,但她也知道就算她不說程阮也找得到。

“出了這條巷子,往東走500米的一個小出租屋裡。”

閆晴快連基本的房租都交不起了,住不起好房子。

程阮在心底算了算距離,閃身給她讓出一條路,“爬回去。”。

閆晴瞬間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這下連唇色都發白。

“我說讓你爬回去。”

程阮厲聲重複了一遍。

望見閆晴眼裡的絕望,她嗤笑了聲:“算一算,咱們倆之前鬧騰了也快有十年,你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這樣吧,如你所願,今天過後,我放過你。”

既然現在徐韞節回來了,那她也沒必要再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夢寐以求的事情,就這樣被程阮輕飄飄講出,閆晴愣了許久,眼淚就在這一刻湧上來。

但她不敢在程阮面前哭。

“爬,我這就爬!”

閆晴聲音帶了哽意,她怕程阮反悔,連忙雙手雙腳並用,以驚人的速度往巷口爬。

望著閆晴那滑稽而迅速的動作,程阮冷笑了一下。

好歹曾經是閆家的大小姐,閆家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管她。而且儘管到了如今的境遇,程阮能看出閆晴還是在意自己衣著形象的。

不然也不會出門購物,被她剛好碰到。

程阮最後想做的,就是把閆晴在她面前的這最後一絲尊嚴給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