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著我做什麼?”

出聲之人是個滿臉麻子的中年人,此時正憤憤不已。

“陳家主,莫要胡說八道,我們這些人能有這些家業,有哪個屁股是乾淨的?告官?老朽可有訊息,這個李縣丞和那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走的很近,別一個告的不好,再把我們這些人撘進去了。”

何景有些不滿,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位李縣丞年歲不大,卻是官場老手,比魏縣令棋高了不止一籌啊!收受銀兩還是以修繕河道的名義募捐的,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你從何告起啊?”

“何家主說的極是,自古民不與官鬥,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麻子臉哼道:“那怎麼辦?就依著這個價格?你們家大業大,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銀子。我們這些喝湯的,去哪弄一萬兩銀子?”

“這位李大人已經開出價碼,爾等能怎麼辦?還去討價還價嗎?依老朽拙見,就認了吧,錢不夠的,可以去找胡掌櫃週轉下嘛,都是熟人,利率調低些不就成了!”何景出謀劃策道。

話音剛落,一位富態的胖子起身拱了拱手說道:“諸位,需要銀子的儘管開口,月利七分,一視同仁!”

此話一出,眾人安靜了下來,各自神色不同。

何景摸摸了鬍鬚,說道:“老朽的話已經說清楚了,時候也不早了,諸位且散了吧,這個銀子出不出,各自回去好好想想。”

眾人愁容滿面的起身告退,包廂內又安靜下來。

待眾人走後,柳氏一臉擔憂的說道:“何郎,銀子的事也就罷了,那幾個丫頭的來歷會不會。。。”

何景擺了擺手,說道:“夫人多慮了,李大人收了銀子,就是我們一條船上的人了,覆舟之舉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出來!”

“但願如此吧。。。”

......

隔壁天字號包廂內。

一位錦袍少年斜靠在窗臺藤椅上,眉宇間滿是慵懶之意。

少年不過弱冠之齡,容貌俊美的就連女子都嫉妒萬分。

而此時,一位雙眼空洞的老僕將何景等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陳述出。

少年微眯雙眸,手中摺扇輕輕搖動,陣陣微風拂動青絲飄揚,平添了幾分仙氣。

“知道了,地字號的那群人怎麼樣了?”

“回小。。公子,他們剛剛離開。”

少年合上摺扇,走到窗前挑起珠簾向下看去。

樓下,兩隊黑衣人在燈光下一閃而過,如鬼魅般的穿進巷子,消失在夜色中。

“你去幫他。”

少年看了一眼,放下簾子,又慵懶的躺回藤椅上。

“公子,他不需要我們幫。”

“哦?”

“老奴剛去查探了那袁大的傷勢,出手之人最少是二品高手。有如此高人護衛,地字號的人暫時還奈何不了他。”

老僕弓著身子,不卑不亢的解釋著。

“有意思,反正你也無事,還是跑一趟吧。”

少年嘴角揚起一個細小弧度,長長的睫毛輕輕覆住了下眼瞼。

老僕默默點頭,吹熄了燈火後,弓著身子退出了門外。

.....

李如是一行人靠著一盞微弱的燈籠行走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