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見黃威這貨果然知道點什麼,一眾禁衛軍好奇心上來了,紛紛道:“黃哥怕什麼?咱們弟兄,口風絕對嚴實,保證不會往外說。”

“你就給大家開開眼界唄,這百順衚衕裡,誰不知道你訊息最靈通!”

“黃哥,你這不會是拿假話在唬咱們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黃威擠兌惱了。他放酒杯,猛的一拍桌子,把大夥嚇了一跳:“本本來,這事是不能說的。不過,太平軍……呃,已經被剿滅了,也就沒什麼事了。不過,你們得發誓,不能外傳!”

這儼然已經快喝醉了。

馮二他們齊聲應承來,然後趕緊催促黃威發話,以免他酒勁上湧,還沒說完就睡著了。

被一群人拉著,黃威精神清醒了點,神神秘秘的說道:“我跟你們講,這可是個大訊息!那太平軍的賊首,你們知道嗎?竟然是內政大臣陳三生陳家的人!”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馮二李六他們這幫禁衛軍全都被震傻了。

“黃哥……你這玩笑開的,可一點都不好笑。”

愣了片刻後,陳六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然而,黃威完全沒注意到這幫弟兄的表情,酒精的驅使,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隻腳踩到椅子上,唾沫橫飛的道:“我黃威怎麼可能會說假話?跟你們講,這可是內政大臣陳三生和外務大臣林安平兩人交談時,陳三生親口所說reads(;。當時我就在附近不遠,兩人……”

藉著酒勁,黃威把當時斷斷續續聽到的詞彙,添油加醋了一番,詳細說了出來。

看黃威如此信誓旦旦,一眾禁衛軍們信了,然後面面相覷。

本來只是想聽黃威吹牛,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聞,沒想到,黃威這小子子捅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小六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陳六隱約感覺到,這事牽扯的似乎太大了,本能的想要跑。

“外面雪太大,走完了回不去,我也回了。”

被陳六一提醒,幾個禁軍接連站起來就想走。不過,馮二明顯沒被嚇到,拿筷子點了點眾人,嘲笑道:“沒看出來,事到臨頭,你們一個個膽子這麼小。怕個鳥!沒聽說麼,武安的叛亂已經被平定了。那太平軍逃走的漏網之魚,也被城衛軍堵在山裡出不來。巴延山脈,知道不?綿延上千裡!那深山老林,進去一個別想活著出來!”

對啊!

被馮二這麼一說,一眾禁衛軍忽然冷靜了來。叛軍都被剿滅了,陳家和林家那邊又沒有任何動靜,他們還這麼謹慎幹嘛?再說了,這只是黃威一面之詞,究竟是不是真的還得兩說呢。

底氣回來了,幾個禁衛軍尷尬的咳嗽幾聲,順勢坐了回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禁衛軍常去的醉春樓,以及百順衚衕其他的娼館酒樓,都有軍情局安插的密探,監視的就是禁衛軍中的情況和日常動態。這一幫禁衛軍喝了酒後聲音又沒個遮掩,半層酒樓都聽得到,頓時就讓暗中監聽的軍情處暗探大吃了一驚。

僅僅半個時辰之後,這份密報就出現在了帝*情機構的頭號人物軍情局的局長紀俊臣的案上。而這位,最近正在為天水郡的所謂“叛軍餘黨”而發愁。

太平軍的賊首陳武,是內政大臣陳三生陳家的子侄?

這份密報太過荒謬,以至於紀俊臣本能的認為有假。畢竟是酒後之言,吹噓實屬正常。但一個合格的情報頭子,顯然不會輕率的憑感覺去推定。而且,太平軍那不正常的崛起過程,在軍情局中也一直是疑點。只可惜太平軍起家太過突然,以至於軍情局幾乎沒有任何可用的情報。

這會不會是一個突破點呢?

想了想後,他命人連夜踏雪找來了太極殿朝議那天陳三生和林安平的動向記錄,並且找到了那日太極殿外禁衛軍的輪值表格。

x年x月x日巳時三刻:林安平從太極殿中朝會,隨後陳三生急追而來,跟林安平密談約一炷香時間,內容不詳。

同日:黃威位於太極殿西南第十二哨點輪值,直至酉時。

一直到天色將亮,陷入沉思的紀俊臣終於有了決定。

此份記錄歸檔,標記為“未經驗證”,等級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