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今天就已經有七八輛大車出事了吧?當時督造大車的人沒用心啊!”

有車伕忍不住低聲抱怨出來,雙手叉到腰間,直起身子趁機偷了會懶。

“怎麼不用心了?用的木料全都是好木料,木匠也是武安城內的熟練師傅。還不是因為這山路太難走,拉的也多,才壞的這麼快!唉,也不知道將軍怎麼想的,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往這深山老林裡鑽。”

“喂,你們兩個發什麼呆!先把馱馬的套解開,把車推路邊去,後面還幾百輛車等著過呢!”

“這就來。”

隨著號子聲,五六人一起發力,大車被勉強推開,讓出了繼續前進的通道。很快,有木匠帶著工具和料匆匆趕來,嘗試修理。

更多的大車趁機從旁邊走過,效率慢的如同蝸牛。

照這個速度,就算在山裡鑽三五個月,也休想穿過這巴延山。

“唉。”

先前抱怨的那名車伕,忍不住再度嘆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疲憊,再加上枯萎枝葉的遮掩,他沒注意到旁邊的樹枝上垂來了一個幼兒拳頭大小的毒蜘蛛。等他隱約感覺到什麼時,已經遲了。那毒蜘蛛猛的咬了他一口,幾乎是頃刻間,被咬的地方就變紫了,腫了一個大包,又痛又癢,看上去觸目驚心。

“哎呦!”

車伕忍不住痛叫了出來,意識的伸手想去撓,被趕來的同伴阻止了reads(;。進山前,義軍就反覆交代過,這種傷口不能撓,越撓越難治。萬一抓破了大塊面板,甚至可能化膿,那結局就危險了。

“這邊有人被咬了!”

隨著呼喊,有隊長趕了過來,小心的挑破了膿包,用提前發的成品藥粉敷上,又用乾淨的白布帶包好,隨意打了個並不美觀的結——所有的布帶,都被要求用開水煮過消毒。儘管沒人理解為什麼,但據說是天公將軍親自的命令。

“輕點輕點……”

或許是藥粉的作用,也可能那隊長最後打結太用力了,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疼,讓車伕忍不住喊了出來。

“疼一點就受不住啦?”隊長搖了搖頭,嘆氣道:“你就知足吧,蜇你的毒蜘蛛不算致命。昨天行軍和晚上休息,有人沒按規定來,結果被毒蠍和胡蜂之類毒死了好幾個,到現在還有一個在昏迷呢。也虧得冬天蛇不出來,不然,哼哼。”

“那也不錯啊……好歹還能躺大車的糧包上。”

車伕一邊忿忿的尋找著那個已經不知道跑哪去的毒蜘蛛,一邊小聲嘀咕著。

只可惜,他的話不小心被旁邊隊長聽到了,笑罵道:“你這懶貨,不怕死的可以去試試啊!”

車伕撇撇嘴,不說話了。

累一點和小命相比,他還是能分清輕重的。何況,那大車沒有任何減震,就算躺在糧袋上也絕對不會舒服,腦袋不硌出個包來就算不錯了。

折騰了半天,到了午時分,損壞的大車總算重新修復完成。眾人七手八腳重新把糧食裝上推回路上,把馱馬再度套上,開始急匆匆的追趕。

其實也沒落後幾步。

工程營開道是需要時間的,尋著沿途痕跡和留引路的義軍小隊甚至是隱隱還能聽到的喧譁聲,也就趕了不到一里路,就重新追上了大軍尾部。

因為行軍的線路不能離開水源太遠,還要顧及車隊,陳武這幾天一直沿著巴延山脈的山腳前進,路線大致呈一個波浪形。以不遠外那條溪流和巴延山最外圍山峰為參照推斷,陳武知道只要再三天時間,就能進入滙豐長廊的入口。

估算了程序,再看了看天色,陳武審視適度,達了紮營命令。

在巴延山脈中紮營,絕對是一個非常辛苦又危險的活。

按照陳武的要求,大軍儘可能尋找了平坦的地方,開始各自放火燒林。

地面上,厚厚的枯枝敗葉看上去很鬆軟,可若是有人敢直接睡上去,只怕夢裡就會稀裡糊塗死去,或者被毒蟲叮咬感染未知的寄生蟲。用火燒出一片空地後,情況會好很多。陳武必須要慶幸,他們進入巴延山脈是在冬天。如果是在夏天,大軍橫穿的難度只怕要成倍增加。

當然,放火燒出空地也是有講究的,不然萬一引發山林大火,把自己的一萬人馬燒進去,那可就貽笑萬年了。

這種蠢事,穿越前的開服前期,少說也有得十個八個的玩家公會辦過。被髮到論壇接受了全服玩家的嘲笑吊打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