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首府長安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如果忽視那些角落裡衣不蔽體的乞丐孤兒,倒也算是一副繁華盛世的景象。

同盛齋,長安乃至整個秦州第一酒樓。

同樣酒樓出身的聶銘竹專門找到這裡來試吃。

不同於天下樓的層層獨立封閉,同盛齋房子建成一箇中空的桶形。

中央大堂專門有樓梯通到其他樓層,每層樓向內圍成一圈的邊緣位置最為搶手。

一共六層樓加***大堂極為熱鬧,朝廷官員,士林學子,富商豪強,江湖俠客每日往來如縷,絡繹不絕。

除了作為酒樓本職的美食之外,同盛齋最大的賣點就是這圍成一圈的各種人物每天對神州各種事跡的討論。

在三樓要了位子,點了滿滿一桌同盛齋招牌菜的聶銘竹几人對這裡的景象頗感新奇。

「聶公子,你覺得同盛齋比起你家裡怎麼樣?」

「要論菜品千人百味不好說,不過兩家主打風格各有千秋。

同盛齋的這份熱鬧是天下樓所沒有的,而天下樓倚窗觀賞八百里碧波湖的閒適清雅則是同盛齋沒有的。」

咬了一口焦香四溢的烤羊腿,清荷嘟囔道,

「嗯,我喜歡熱鬧,我家小姐喜歡清幽,以後她去你們天下樓正合適……」

清荷這話只是下意識的無心之言,但其他四人都微微一怔。

唐婉和馬山河一副吃瓜看戲的模樣,李雪霏有些坐立不安,兩頰脖頸越來越紅。

聶銘竹支支吾吾,連忙多吃了幾口菜然後大加讚賞。

他確實也該好好審視自己與李雪霏之間的關係了。

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先不提對方一路風餐露宿賠著他輾轉了三個國家到處鼓動起義的辛苦。

李雪霏對他還有兩個難以償還的天大恩情。

一是在吐蕃時,從無量天先天宗師薩卡手下的救命之恩。

二是在他領悟自身勢的時候,全心全意幫他抓住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勢穩固下來的武道之恩。

這兩個恩情是天底下絕對一等一的大恩。

一旦欠下就往往意味著換不清了。

說起來兩人即使到了今天依舊稱呼對方李姑娘,聶公子。

而且除了偶爾切磋武道之外幾乎沒有發生過任何肢體接觸,就算是彼此遞個東西也小心謹慎以保證互相不觸碰到。

聶銘竹其實挺困惑的,他也搞不清如今自己對李雪霏的情感。

說是朋友吧,但如此日夜相隨的異性朋友顯然不正常。

說是情侶吧,可總覺得缺點什麼。

所以他們現在只能敏感的尊重著彼此,然後下意識的維護現狀,既不想進,也不想退。

突然樓下大堂一個聲音引起了一陣喧譁,打破了聶銘竹這一桌的尷尬。

「各位,我覺得如今大金想要中興,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遷都長安。」

「對,自古以來但凡建都長安的朝代都是雄踞神州,萬國來朝的天朝上國。」

….

「沒錯,大秦,大漢皆是如此!」

一時之間各種誇讚長安的聲音蓋過了其他所有不同聲音。

「非也非也,某不敢苟同,建都選擇向來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

自五千年前秦州大地乃至整個神州北方氣候逐漸乾旱寒冷。

長安也是從那時開始衰落,後世王朝才漸漸將都城向南向東轉移。

這說明長安已經失去成為一國之都的條件,大金如果真的遷都於此,只會衰落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