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船劃到石樑上的裂縫之前,聶銘竹沉思起來。

惡水河枯水期都有十丈寬,而眼前裂縫最窄的地方連一丈都不到。

一拳打出,磨盤大的金紅色拳影轟擊在石樑上,炸開幾個桌面大的石頭。

一個想法開始在他的心中醞釀。

“既然豐澤縣就是因為這個石樑才洪澇不斷,你們為什麼不把這裡拓寬一些,這樣河水就暢通無阻了。”

船伕啞然失笑,

“公子說笑了,這條裂縫三公里長,最低也有十五丈高,整個豐澤縣能像公子一拳打出這麼大動靜的最多不過三五人,誰能把這挖的通?”

“普通人也可以一起幫忙。”

“那得要多少人,每人每天的糧食,鑿開石壁的鐵製工具誰能負擔的起,豐澤縣百姓不是沒想過鑿開這裡,可大家每年都是勉強度日,完全騰不出多餘的力氣幹這種活。”

聽著船伕的話聶銘竹頗為慚愧,自己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鑿開這個石樑對豐澤縣而言就是一個超級大工程,搞工程那是要花錢的。

上輩子秦始皇和楊廣都喜歡搞工程,其代價有多大後人都很清楚。

豐澤縣百姓首先種地的鐵製農具都很稀缺,更不要說用來鑿石頭的損耗極大的各種工具了。

其次鑿穿石樑絕對是重體力活,幹一天重體力活要吃平時三天以上的份量的糧食才能保證持續幹下去。

大部分人都是農忙時吃幹,農閒時喝粥才能保證一年到頭家中不斷糧。

因為窮所以無法搞工程改變環境,因為不能改變環境所以一直窮。

想要解決這種局面必須雙管齊下,第一有外部力量介入支援,第二把豐澤縣百姓組織起來發揮集體力量。

上輩子天朝一開始也是一窮二白,最後還不是照樣發展起來了。

一瞬間聶銘竹彷彿知道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

各種思路如泉水湧出,他回到縣衙把自己關在房間認真思考,最後在紙上一條一條寫出了自己的想法。

“砰砰……”

“進來吧,不要砸了。”

“你這會兒忙不忙?”

“沒什麼要緊事。”

聶銘竹臉上大喜,拿出自己寫的內容就在趙沐伊桌子上展開。

趙沐伊意外看了一眼聶銘竹然後就認真看了起來。

“怎麼樣?”

“你說的這些有很多我已經想過了,可是對於豐澤縣而言這個工程還是太大了。”

“咬咬牙,還是能做到的。”

接下來幾天聶銘竹和趙沐伊詳細考察了石樑,同時核算了各種花費最後做出決定鑿開石樑。

為了這個大工程,聶銘竹讓小刀帶著龍鷹虎豹去犍為郡用三萬兩銀票採購生鐵和糧食。

趙沐伊則帶著縣衙一群人開始動員組織當地百姓。

……

“再過十天左右,積水基本就會褪去,可以開鑿石樑了。”

“在石樑上我已經讓人搭建了帳篷,糧食,工具也都一應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