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他哪裡有心思去管商隊的死活,這些義軍眼下還各自為戰,一旦誕生一位盟主,同時對自己發動進攻,自己就算是想活,也沒有機會了。

不過楚行陷入了一種非常被動的局面,非常難過,洪承疇也沒有閒著,他倒是沒有想楚行過得怎麼樣,而是在他看來秦地相對富裕的區域,竟然在他的控制下,再次燃遍戰火,遂加快了對平涼的進攻。

可神一魁留在他西線的軍隊雖然不多,但是精銳充足,而且因為洪承疇實施的鐵血政策,倒是起義軍反抗性極其強。

這些義軍不僅僅寧死不屈,而且破壞性十足。

往往攻克一座城池之後,便開始肆意劫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整個三邊之地,頃刻間怨聲載道,民怨滔天。

這還不是最惱人的,一些世家大族,***顯貴家裡的墳墓,也被不知名的反賊,給掘了,財富肯定充作軍餉。

在大明的官場看來,這種行徑著實可恨,但是對於義軍來說,卻著實解恨。

那些在墳墓躺的好好的達官顯貴,被他們掘出來不說,還鞭屍曬屍,挫骨揚灰。嚇得那些起初叫囂厲害的官員聲調都小了不少,誰家還沒幾個出名的祖宗,萬一讓反賊知曉了,還不得給掘了墳。

別說是洪承疇,在楚行看來,西北這一片地方的亂局,誰也解決不了。

幾乎每一次情報抵達,都會有數個縣城被破,官員死傷一空,無數百姓無家可歸,只能加入反賊隊伍之中。

洪承疇的兵力雖然強勁,但是也只能消滅一處地方的隊伍,官兵有些捉襟見肘了。

而這個時候,洪承疇意識到,要對狠角色下手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因為各地的小規模的義軍,就跟野草一樣,滅一波長出來一波。

楚行所料不差,神一魁就是要等各地烽煙四起,洪承疇應對不及之時,對楚行發動雷霆一擊,因為眼下這個西北大地,被義軍霍霍的一團糟。

他們就算是拿下城池,也獲取不了多少有價值的財富。..

而楚行治下,則相對比較穩定,起碼沒有什麼大的戰事。

等到王希山稟告神一魁大軍撲來,楚行第一時間聯絡上了曹文詔,以及向洪承疇求援。

這種級別的戰事,肯定不是楚行自己能處理的了的。

曹文詔屬於客將,活動範圍比較廣泛,而且之前在神一魁手下吃了大虧,又與楚行關係不俗,所以楚行料定若是他能叮囑神一魁的攻勢,讓曹文詔領軍襲殺,前後夾擊肯定能讓神一魁吃一個大虧。

而同樣在神一魁手底下屢屢吃癟的洪承疇肯定願意配合此事。

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自己能在洪承疇、曹文詔發兵之前,頂住神一魁的攻勢。

神一魁大軍壓境,楚行只能臨時徵調兵馬,不過這一次沒有動用各城池駐守的兵馬,而是從平山墩徵調了大量的軍戶,尤其是土默特右翼的蒙古老卒。

看著眼前新加入的三千蒙古騎兵,兩千平山墩精騎,一直對兵法造詣極高,且善使騎兵的神一魁心有餘悸的楚行,這才略微心安。

只是與毛毛躁躁的洪承疇不一樣,神一魁在率軍抵達前線之後,並沒有迅速發動攻擊,而是派人緩慢紮營,同時派出精騎,清剿四周的斥候,打起了小規模的戰鬥。

「將軍,要不要學一下神一魁,給他們來個夜襲?」秦英之前與楚行夜襲過,對夜襲一直非常感興趣,一旁的俄木布也看向楚行。

「不要著急。」不等楚行說話,牛金星就開口道:「沒見敵人清剿斥候麼?此時說不準已經扎口袋,等著我們夜襲,好揍我們呢!」

李巖也點點頭,「縱觀神一魁起義至今,所打的種種大戰,都是他偷襲別人,別人想偷襲他,太難了。而且我們兵力有限,若是損失慘重,接下來就不好打了。」

楚行看著眼前的沙盤,又走出軍營,看了看神一魁大營的佈置,半響之後才說道:「這神一魁不急不緩的,看樣子是對我們志在必得。」

王承恩在楚行一旁觀察了半響之後,聲音洪亮道:「此乃以勢壓人,讓我們尚未開打,就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