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俄木布在內心深處,不斷的問著自己。

我不怕!

哪怕是,從今以後沒有了土默特部,我也要殺了林丹汗,為父汗報仇!

諳達,對不起了,我俄木布,對不起你的恩情。

一切的,一切,都要來世再報了。

「少主以死相搏,我等土默特舊部,何惜這幅殘軀,今日為了土默特,且死戰!」

這二百餘土默特將士,開始一起唱起了他們最愛的牧歌。

是眼前那個無恥的男人,搶走了他們的牧場。

是眼前那個無恥的男人,殺死了他們的大汗。

是眼前

暗格無恥的男人,殺死了他們的女人和孩子。

今日,土默特部最後二百餘勇士,願意用鮮血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成吉思汗子孫的力量,什麼叫草原男兒的熱血。

「將軍!」侍奉在一旁的達爾虎兔、趙甲一眾人紛紛跪在楚行近前。

楚行的表情無比冷漠,手按刀柄問道:「爾等也要與俄木布一般,不尊號令嗎?」

達爾虎兔跪在地上嗚咽道:「請讓我最後做一次,土默特部的男兒吧,戰後,達爾虎兔願意請死!」

李巖連忙上前,朝著楚行搖頭。

看著城牆上,一個個土默特舊部的將士哭成了淚人,楚行長嘆一聲,自己從軍這麼久,就沒這樣打過仗。

當下便在城頭上喊道:「今日之戰,不分蒙漢,皆是袍澤,城門大開,決戰吧!」

說完這句話,楚行就後悔起來,這他孃的壓根就不是一個統帥該做的事情,我這是拿平山墩數萬軍民的性命開玩笑。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自從收容了土默特部,自己就應該料想到了。

今日戰場之上,忽然出了變故,那是自己的失職。

真的讓鐵浮屠落入敵手?

真的看著俄木布戰死疆場,最終導致土默特部,與自己離心離德?

這種事情,楚行做不出來。

於是乎,平山墩大門敞開。

本來就在城門下,亦或是城牆上駐守的將士們,紛紛越過護城河殺了出去。

漢人將士們忍不住喊道:「哎,鄰居不錯咧,天天給我送牛奶,豈能看著他們戰死沙場!」

「是啊,我那諳達,三天請我喝兩頓酒,若是戰死咧,以後就沒有酒友了,且戰!」

有第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源源不斷的漢人騎士,漢人步卒,穿戴好鎧甲,加入戰場。

在這個互相提防,互相利用的時代,平山墩以他獨特的魅力,將兩個不同的民族,融合在了一起。

李巖手裡拿著大槍,騎在戰馬上,仰望蒼天,暗暗無語,「這還是一向是智珠在握的將軍嗎?怎麼打了一場這般的糊塗賬!」

算了,想那麼多無用,先隨將軍打完這一場再說。

「柺子馬,柺子馬,分成兩隊,」楚行在戰場上一邊兒賓士,一邊兒釋出指揮命令,「秦英、李巖你們二人率領一隊,攻擊他們右翼。達爾虎兔,你與我攻擊他們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