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回來了。”

“大人辛苦了!”平山墩五千人眾紛紛躬身行禮。

這是禮儀之邦的氣度,當他們不虞飢餓的時候,融入到血液之中的禮儀便會展現出來。

楚行感慨,這都是大明的好兒郎,好姑娘,是老天爺,是無道的朝廷,逼著他們去做的賊。

自己既然有了這份機遇,如何能棄他們於不顧呢。

“大人,速速去拜見大人吧,縣尊大人病了!”到了此時,夏九公才對楚行說道師爺的真實情況。

小萬里也說道:“大哥,師爺已經好幾天,下不來地了。”

戰馬上的楚行差點摔落戰馬。

楚行卻不敢猶豫,翻身下馬,拉著萬里的手,朝著軍堡疾馳而去。

原來,老縣尊知道自己家娃子去了草原,擔心這五千人眾生亂,便借巡視之由,駐紮在了平山墩,幫著楚行處理軍務,生怕新立的平山墩出什麼岔子。

可老大人本來就年邁,你讓他耍大刀他能耍的動,但是你讓他處理一個縣的政務,加五千人的軍務,著實累心。

老大人剛來,就病了。

楚行尚未進入病房,就見夏弘祖阻攔在門外,肅然道:“大人,莫非忘記了,關中兒郎的規矩了嗎?”

楚行表情也嚴肅下來,單膝跪地,對著堂內道:“不敢忘!”

屋中疲憊的聲音響起,“吾孫此次征戰塞外,可有斬獲?”

楚行慨然道:“此次入塞,租借飛地一塊,取達爾部落五百餘眾,滅紅鹽池匪寇五百餘,繳獲糧食三千餘石,金銀五萬兩,兵器無算。”

“吾孫甚勇!老夫死而無憾,且先安頓軍士,再來拜見老朽。”老人家拒而不見。

楚行忍著眼中的淚花,唱了聲喏,這才退下。

待楚行走後,屋內再次傳來聲響,“夏弘祖,速速進屋與老夫著甲,老夫要強了一輩子,豈能讓孫兒看到我這幅痠軟的樣子!”

夏弘祖進屋,看著被老大人踹翻的藥盆,忍不住心疼道:“老大人,不必如此的。”

“要的,要的。”在夏弘祖的攙扶下,老大人艱難的著甲,“我是這孩子的天,他羽翼未豐,我不能倒。我沒照顧好天霸,豈能再照顧不好我的孫兒。”

說來也奇怪,一直臥床不起的老爺子,在得知孫兒回返之後,竟然渾身有了些許力氣,面色也紅潤起來。

待楚行帶著安頓好軍士和達爾部落,再次這番的時候,卻見老爺子已經居坐堂中,頂盔摜甲,威風凜凜。

只是瘦削的身體和額頭的冒出來的冷汗,暴露了虛弱。

眾人見老爺子頂盔摜甲,一臉肅然之色,知道怕是要商量大事,一個個緊張起來。

“臭小子,別跪了,過來,過來坐。”老人家即便是虛弱不堪,依然心疼徒孫,知道徒孫去了一趟草原,斬獲如此豐厚,看孫子的眼神也越發的欣慰。

他感覺當初逼著這小子往前走一步是對的,如今孩子身上英氣十足,行走之間已經有虎將之風,與之前那種小賊子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師爺,孫兒不孝,讓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