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大包去了?你們這是扛了多少?”楚行忍不住問道。

“很多。”秦英繃著臉忍住笑意道。

楚行感覺很頭大,皺著眉頭道:“我讓你們兩個去辦事的,不是讓你們去做苦力的,尤其是你們是習武之人,整日干這粗活,時間久了,會把身子骨熬壞的。”

“是啊,你們這不是傻麼?咱們是山賊啊,打家劫舍才是咱們的主業啊!”說話的是臧山行,他也覺得兩個人一定是傻了。

秦英道:“怎麼能,我即便是自己去抗大包,也不能讓二丫姐,一個女子去抗啊。”

小萬里似乎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指著秦英道:“秦英,我雖然年幼,但是我要警告你,不許打我女人的主意。”

見小傢伙如此認真的模樣,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倒是秦英頗為嚴肅,解釋道:“二當家,我是您的屬下,怎麼敢做這事。”

“你知道就好!”小傢伙學著楚行環著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楚行道:“二丫,你快說說,你們到底幹啥了?怎麼整來這麼多糧食。”

二丫見秦英這廝賣關子賣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大哥,我們去了安塞之後,尋思一邊兒尋個營生,一邊兒打聽訊息,便看中了腳伕這個活。秦英這廝腦瓜子活,他拿第一天搬貨的錢買通了牙人,將活承包下來,承諾給牙人佣金,牙人很是意動。”

“然後呢?腳伕這買賣,可不是你買通牙人就能幹的吧?本地幫派,沒有驅趕你們?”楚行問道。

秦英一臉崇拜道:“要不說二丫姐厲害呢,二丫姐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一副鐵拳,那是直賽鎮關西,一天之內,挑了八個腳伕的堂口,統一了安塞的腳伕市場,如今便是沒有活計的兵卒,都得給我們做事了。”

楚行也是直瞪眼,心道好傢伙,我手底下都是什麼能人?

這出門一趟,直接統一了安塞的腳伕堂口。

“他們能甘心麼?”

“這不是有屬下麼?”秦英頗有幾分得意道:“既然咱們統一了安塞的各個堂口,就有了話事權,由我再去找牙人接單,就可以要上價來了。二丫姐處事又公道,給手下腳伕分活又不克扣佣金,自然而然的就在安塞做大了。”

二丫也補充道:“如今整個安塞,二百多號腳伕,全都聽我的。”

楚行聞言,倒是多了幾分敬佩,真的是莫要小看古人,後世但凡能用到的掙錢方法,其實古人早就玩出花來了。

秦英繼續說道:“咱們二丫姐統一了腳伕行,買賣做的不小,但是因為是粗賤的活,也掙不了多少錢,到現在這銀子,就只夠買十幾袋米,並非長久之計。”

這倒是句實話,楚行暗道。

如今整個陝西都窮困潦倒,就算是將腳伕這個活做到全陝西最大也掙不了多少錢,要知道,如今驛卒都要失業,競爭還是很大的。

楚行雖然是做賊的,但是並不反感做正經買賣,甚至楚行覺得在未來,最好找個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帶。

要知道,接下來,反賊雖然可以轟轟烈烈的搞事情。

但是一直到崇禎上吊之前,整個陝西,官兵依然有著非常強悍的力量,頭鐵是要付出慘烈的代價的。

去嘗試乾點體力活,養著一幫子人也不是不行。

關鍵是,這並非是長久之計罷了。

“今天我們又接了一單新買賣。”二丫終於打破了沉寂,“有個叫兵憲的官最近在安塞巡查,準備清點官兵人數,鎮守陝西的總兵王國興吃空額太厲害了,想要花銀子僱傭腳伕去扮演官兵,給每人二十個大錢。”

臧山行道:“我們終究是賊,你們兩個在外面跑,就已經夠危險了。沒有必要,讓咱們的人混進去,為了二十個大錢,冒那麼大的風險。”

秦英卻說道:“若是真的僅僅是二十個大錢,屬下就不會跟二丫姐一起跑這一趟了,實在是我們打聽到了另外一個訊息……”

臧山行氣的伸手就跟了秦英一個腦瓜崩,罵道:“你個狗貨,當初跟著我,整天跟悶葫蘆一樣,半天放不出一個屁,怎麼換了掌盤子,這嘴裡的屁話就跟不要錢一樣了?”

對於昔日的大哥,秦英卻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反駁道:“還不是你太拉,整日帶著我們行乞,你要是但凡有大哥三分本事,我一天給你獻出二十策。”

楚行擺擺手道:“好了,別鬧了,說說,你打聽到了什麼?”

見楚行一臉嚴肅,秦英也抖擻起來精神,認真的說道:“掌盤子的話,屬下一直沒敢忘記,這些日子打聽因為錢文俊逼迫太甚,甚至暗中勾結官府,將欠錢的王國興的家丁都抓了起來,王國興已經壓不住手下,明日夜裡,這幫官兵準備在清點完兵額之後,發動武裝暴動。”

楚行聞言,眼前一亮,自己一直想著殺縣令報仇,這不機會就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