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從目前來看,自己應該算是三人組裡面,唯一有些許見識的。

先前打仗,自己衝在最前面,那是迫不得已,但是一直這麼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萬一有個什麼緊急情況,連個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二丫畢竟是一介女流,遇到事情拿不準主意。

楚行慵懶的靠在一顆榆樹上,看著地上堆著的一堆破爛,心裡忽然有了主意。

囑咐二丫將那些破舊的棉甲一股腦全都集中過來。

朝廷腐朽不堪,沒有多餘的錢財整飭軍備,導致這些兵士雖然都穿了甲,但是跟沒穿沒有多大的區別,裡面的棉花全都跑開了,這也是為何適才交鋒,楚行往往一刀就能劃開對方鎧甲的原因。

棉甲和棉襖終究是不一樣的。

楚行挑選了一副棉甲,仔細觀察,說是棉襖可能有些過分,裡面的棉花確實鍛造過,是那種堅硬的,一片片的的結構。但是穿的太久了,結構已經徹底不穩定,甚至分散開了。

尤其是裡面的鐵絲網和鐵片都沒有了,興許是為了省力氣,畢竟一件四五十斤的棉甲,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動的。

楚行搖了搖頭,這些都是破爛啊,根本就不能用了。難怪明朝鎮壓農民起義軍還能湊合,一遇到外敵就拉胯。

就指著這堆破爛,也想跟裝備精良的八旗精銳拼命麼?

楚行看著眼前這堆破爛,甚至想笑。

大明朝氣數已盡,真的是從方方面面能體現出來。

要知道軍事力量可是維繫一個王朝命脈的基石,如今都已經腐朽成這個樣子,他還能堅持多久呢?

沒有將心思放在這方面多久,楚行便再次琢磨眼前這甲。

上好的棉甲,必須有鉚釘,有鐵片,要經過鍛壓和風乾,才能真正的具有防禦力。

不過好歹這些數量足夠,或許拆分一下,還能勉強使用。

楚行找到一把剪刀,將這些棉甲,一股腦全都給拆開了,只留下兩幅體型跟自己和二丫差不多的。

用繩子大致量了量長度,將那些已經破破爛爛的棉花全都拿出來,先用水浸溼,然後反覆敲打,敲打成一層層薄片。

明人朱國禎在《湧幢小品》中對棉甲有這樣的記載:“棉甲以棉花七斤,用布縫如夾襖,兩臂過用腳踹實,以不胖脹為度,曬乾收用。見雨不重、黴鬒不爛,鳥銃不能大傷”

即便是最簡單的棉甲,在不加入鐵片的情況下,已經擁有了不俗的防禦力,前提是別跟眼前這棉甲一樣穿的破破爛爛,棉花走型。

而楚行經過一層層的鍛造,這棉甲已經初步有了外型。又將每一幅鎧甲裡面剩餘的鐵片拿出來,敲打一番,用鍛造過後的棉布將鐵片包裹起來,然後再一層層的敲打,使其融為一體。

最後在打上鉚釘固定,縫合在剩餘的兩件棉甲裡,放在太陽底下晾曬一番,兩副嶄新的鎧甲,就這樣做成了。

楚行自忖,自己這手藝,哪怕是不造反,找個兵部的衙門口,去做鎧甲,估計也能混口飯吃。

畢竟往後朝廷少不了打仗,像是咱這種手藝人,到哪裡吃不飽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