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風吹拂,捲起荒野上的黃沙,將一具早已經被腐蝕的乾乾淨淨的白骨埋入土中。

突然,白骨的下頜骨張開,一隻頭頂利刃的甲殼蟲緩緩爬出,它振了振翅膀,發出摩擦聲,隨後便迅速飛起,向著荒野中飛去。

只可惜,小蟲子起飛的時候,明顯沒有看風向,它墜機了,哦不,應該是墜地府了。

“嘎吱~”

隨手抓住這隻小蟲子,張隕根本不需要用力,便將它攆的粉碎,隨即,幾道黑紅交替的血肉觸鬚從面板上冒出,將蟲子的屍體硬生生融化,並拽進體內,成為自己身體的養料。

“嗝~~~”

假惺惺地打了一個嗝,張隕不想走了,他躺在白骨身邊,雙眼無神地看著遠處被黃沙侵染的荒野,心裡有些惆悵。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這時間過的可真快。

還記得剛穿越那會,他還只是個嬰兒,手無縛雞之力,卻落在了噬極獸睡覺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府的業績沒達標,總之,這種情況,張隕直接放棄抵抗,開始擺爛,並思考自己的下一世是什麼開局。

還好的是,那一天,一位白髮女子出現了,她帶著刀,穿著貂,就這麼直挺挺的闖進了他的世界中。

張隕記的很清楚,特別是那張冷豔無雙的俏臉,那裹著小皮甲的修長大白腿以及那散發著光澤的白色短髮,是真是好看,當時都給他看麻了。

當然,麻的不只是他一個人,正在這裡睡覺的噬極獸也挺麻的。

總之,刀很白,貂皮也很長,場面一度十分妙曼,咳咳。

若不是嬰兒,沒有行動能力,張隕絕對要扣一波666,這太颯了。

“小傢伙,你怎麼一個人被丟在這裡了~”

似乎是太久沒說話了,女子的聲音些嘶啞,但那個時候,在張隕耳邊,這聲音就是天籟。

“咿呀~~”

聲帶沒發育完全,張隕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奶音,只是那亮晶晶的眸子和瘋狂點頭的動作,讓白月魁有些驚訝。

“你能聽懂姐姐說話?”

“咿呀~~”

張隕明白到不對勁兒,開始裝傻,一對無辜的小眼神向中間靠攏,組成鬥雞眼,給白月魁整樂了。

“你這孩子怎麼傻乎乎的。”

“。。。。。。”

張隕想現場給她表演一下什麼叫九九乘法表。

“你以後就叫傻寶兒,好不好?”

收回唐刀,白月魁抱起孩子,聲線柔和,只是那張臉裡,似乎藏有無盡的孤獨。

“咿呀~~~~”

“姐姐叫白月魁,可不許忘。”

“。。。。。。”

一個字兒都說不清楚,張隕也懶得出聲了,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白月魁,肆無忌憚。

“傻寶兒。”

“咿呀。”

“傻寶兒?”

“咿呀?”

“傻寶兒~”

“咿呀~”

似乎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了,白月魁一直喊著,張隕也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回應。

茫茫的荒野中空無一人,那熾烈的陽光下,只有一道孤傲的背景。

過了一會,白月魁的話就少了起來,直到最後,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