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請問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嗎?”

沈望邊問,眼神始終沒有真正離開過沈暖寧。

沈新不動聲色。

得罪?

不不不,他只是害怕小妹被搶走而已,若是把小妹弄丟了,他爹孃得哭死。

“並沒有,只是道不同,我們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沈望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明白因為他的流放身份,引起他們的忌憚了。

雖說順州城那人將看押他的人都弄走了,但他的衣服還在。

“我已經是自由身了,並沒有官吏跟著我,你們並不用擔心,我以前也是清白身,被無恥小人誣陷,最終流放千里。”沈望小心翼翼的解釋。

他從來坦坦蕩蕩,頂天立地,從來不屑向任何人解釋。

現在卻卑微的向一個女孩子解釋。

他是好人,不會傷害她,不用害怕。

他不想看見他們懼怕的眼神,更不想看見那小姑娘懼怕的目光。

此話一出,除了沈新沈來,其他人的眼神便明顯動搖。

沈文虎更是深信不疑,“大叔,那你好可憐,竟然被壞人害成這樣,壞人實在太無恥了!”

沈望點頭,深表贊同,“正是如此,不過我早已習慣,遠離了那邊,遠離那些小人還更自在,從此也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那些事情都不是他一個流放犯人該操心的事情。

“沈文虎!”沈新皺著臉,警告一聲。

虎哥兒完全沒明白他爹的意思,這大叔本來就很可憐嘛。

“大叔,你一會兒離開的時候,我會多那些糧食給你,希望你一切順利。”

沈望:“……”

可憐他,不應該是關懷,留他多住幾天?為什麼還是要趕他走。

沈新的怒火瞬間熄滅,還好,兒子還沒傻到底。

“在走之前,我想跟你們打聽一個人。”

沈望道,“我的妻子,她叫柳雨眉,你們可曾見過她,或者認識她?抬頭已經失蹤十六年了。”

年紀小的都條件反射的搖搖頭。

沈暖寧也懵懵的搖頭。

她其實對這個雨眉也很好奇,這個男人長得像爸爸,女人又跟她如今長得像,答應他們前世就是一家三口?

她前世未曾見過母親,今生也不知那雨眉在何處,是否有機會見一次。

而沈新和沈來這是臉色微變,沈新好歹比較端的住,但沈來,眼神有些心虛的飄來飄去,手也不自然的抓著衣袖。

沈望是誰,牢牢坐穩大將軍的位置,除了行軍打仗的能力,素質方面也過硬,人精一樣的人兒,常常讓一些文官都自愧不如。

普通平民拙劣的表演,在他眼裡漏洞百出。

他臉色變了變,沒有第一時間作聲。

沈來握了握拳,語氣帶著隱隱的責難,“你的妻子,不應該是與你呆在一處嗎?我們如何會知道她的下落?”

真是笑話,妻子竟然也能弄丟。

沈望身子晃了一晃,臉色重新變得蒼白,“我弄丟了她,當時我不在家,惹得她被奸佞小人所害,等我回來,已經找不到她了。”

“是我的錯,要是我早些回來就好了,或者,我帶著她一起走,或者,提前把那些賤人殺了,她就不會離開我了。”

這些年,沈望反覆夢到以前的事,若是時間能夠倒流,他想出了千百種方法解決那些人,想出無數種留下她的方法。

可惜,無用,只剩下濃濃的悔恨,和日漸濃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