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那人睡夢中咳了幾聲,將眾人嚇了一跳。

好在,他沒有醒。

“你看見他穿的是什麼衣服了嗎?他是流放的犯人!他不是一般人,小妹,咱們這樣的平民百姓怎麼可以跟他混在一起。”

沈新一說,眾人的視線都被他的衣服吸引。

他的衣服上寫著一個小小餓朝廷囚犯的標記。

沈暖寧原先也沒看到,只注意到他的薄衣被獻血染紅,後來檢查他身上的傷,並不致命,猜測他是從利州來的,經過拼殺逃來這裡。

眾人一時之間有些譁然和抗拒。

大福臉色也變得難看。

沒有人願意收留一個犯人,要是他殺人了,罪大惡極窮兇極惡,對他們下手怎麼辦?誰能保證他們的安危?

沈暖寧望著他睡得並不安穩的臉,有些無奈。

不知怎麼她有種直覺,這個人應該是個好人,也許是那張臉帶來的濾鏡。

她終究無法面對一個和她前世的爹一樣的人,是個窮兇極惡的惡人。

她揪了揪手指,“那,該怎麼辦?”

“讓他離開這裡,馬上離開。”沈新說的話是客氣的。

其實他想立刻將這個人丟掉,丟到外面,那麼這個男人的結果顯而易見,那就是被活活凍死。

而其他人也沒有出聲反駁。

但也沒有支援,大約是不忍心的。

沈暖寧不想,光是看著那張酷似她爸的臉就不想這麼做。

“小妹,你還在糾結什麼?”沈新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猶疑。

小妹明明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若是別人威脅到沈家人的生命,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先下手為強。

現在怎麼……

“我把他弄醒,給他點東西讓他趕路吧。”

沈暖寧從袋子裡拿出一包銀針。

只是剛剛抽出針,還沒動手,那人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望以為自己死定了,冰天雪地中一直凍著,怎麼可能不死,死了就能了結一切,他是想的。

可他沒想到,他會被人救了,真是人生無常啊。

恢復意識的第一秒,他渾身肌肉下意識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