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鎮距離北丘縣中心大約有十五公里,而楊樓村距離大洪鎮中心又有八九公里。

開了半個多小時,車子緩緩駛入一個楊樓村的一個小莊子裡面。

這個莊子看起來不大,從東到西也就十二三家,因為提前就約好的,熊哥就站在莊子門口等著他們。

熊哥上了餘數的車,然後指引著餘數往莊子裡面開。

“老楊家在西頭,我們這莊子,沒什麼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紀的。特別是西頭那邊,有幾家都已經搬到市區了。他們留了點地,正好給老楊家用,老楊搞了個雞棚,本來搞得還可以,附近好多人都過來買雞,誰知道被這黃大仙鬧了一場,老楊這下哭死了。”

說話的功夫,車子就到了西頭。

熊哥指著前面的一個大棚,“吶,這就是老楊家的雞棚。”

雞棚旁邊栓了一條狗,這會兒正趴在地上,無精打采的,見到有外人過來,抬頭看了一眼,也沒吱聲。

“這死狗自從黃大仙來了之後,就蔫吧了,我估計是被黃大仙嚇破了膽。”熊哥笑著說到了一句,隨後敲了敲雞棚旁邊房子的門:“老楊,在家麼?來客人了。”

老楊的聲音從院子裡面傳出來,“陸大雄,有什麼事情?”

熊哥姓陸,叫陸大雄,所以給自己起名熊哥。

“開門再說。”

裡面腳步聲傳來,隨後一個六十來歲,瘦高個子男人開啟院門。

老楊看了眼熊哥後面的餘數和李玄夏,一臉的疑惑,“這兩個是?”

“他們是報社的記者,對你家的事情特別感興趣,過來問問情況。”熊哥一邊說一邊往裡面走,“老楊,我們進去聊。”

老楊讓了讓身子,幾人一起進了院子。

聽陸大雄說,老楊的老伴前幾年就去世了,就一個兒子在外地定居了,現在他是一個人獨居。

不過這院子收拾得井井有條,牆角還收拾出來一個花圃,裡面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的,不過現在是冬天,沒有幾朵開著。

地面也非常乾淨,連個土印子都沒有。

往裡面走的時候,餘數給老楊做自我介紹,“楊老先生,我是小余,《每天報》的記者,這位是小李,他是我的助理,這次過來是想要採訪你,聽說前兩天你家的雞棚來了黃大仙……”

聽餘數說到黃大仙,老楊連忙抬手打斷:“小夥子,這名字可不能說啊,這要是給那位聽見了,說不定又得記仇。”

餘數挑著眉毛,他沒想到不僅僅是老楊家的狗被嚇破了膽,連老楊也被嚇破了膽,現在老楊連黃大仙三個字都不敢說出來,生怕黃大仙再來找他麻煩。

見老楊這麼怕,餘數也配合著低聲說道:“楊老先生,你跟那位之前是有過節麼?”

老楊先看了眼熊哥,然後說道,“其實我也不記得了,事情出了之後我就在想,我到底什麼時候得罪的那位,但是想啊想啊,就是想不出來。就在今天早上,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也就是二三十年前,那時候我家還沒有蓋雞棚,不過也養了一些雞,有天我正好碰到一隻,一隻……我抬起鐵鍬就扔了過去,正好砸中了它一條腿。我想來想去,可能也就是這件事了。”

熊哥在一旁笑道:“老楊你就扯淡,什麼黃鼠狼能活二三十年?那隻黃鼠狼還被你傷了腿,過了這麼多年還能跑來殺你這麼多雞?再說了,黃鼠狼報仇不可能隔太久。”

聽熊哥一下子說了好幾次黃鼠狼,老楊嚇得連擺手,“大熊,你小聲點吧,再給它聽見。”

熊哥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餘數問道:“除了這事,真沒其他事情了?”

老楊搖搖頭,“我實在想不到其他事情了。”

餘數又問:“這次你家總共死了多少隻雞?”

老楊嘆了口氣,“兩百多隻,一隻都不剩了。”

“我能去雞棚看看麼?”

老楊點點頭,“可以,雞棚就在外面,你們隨便看。”

“多謝。”

餘數道了聲謝,起身朝雞棚方向走,熊哥連忙跟了過來,小聲跟餘數說,“記者同志,你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我就行,這次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還有啊,我們的時間,是不是從我接到你們就開始算了?”

看了眼熊哥,餘數笑了起來,“當然,就從那時候開始算,一個小時三百。”

“那好,那好,剛才我們見面的時候是十點十七,零頭抹掉,就算十點二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