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大人貴姓?”

“免貴姓盧。”

“是盧千戶啊,久仰大名,便是在金陵城,小的也時常聽說過您的威名呢。”宋敬亭連聲說道。

盧忠看他一眼,道:“本官早有聽聞,世人都說你宋敬亭是江南第一說書人,可把死的說成活的,也可把白的說成黑的。”

“今日一見,嘴皮子確實不錯,長話短說!”

“本官有個差事交給你,事關當今聖上。”

宋敬亭一愣,連忙起身。

“千戶怎麼不早說?小的日盼夜盼,就盼能為朝廷一效犬馬之勞,如今總算得償所願了!”

盧忠一擺手,冷冷道:“不是為朝廷辦事,你只是為當今聖上辦事。”

宋敬亭是個說書人,通曉南北各種奇聞怪事,當然嗅覺也是極其的靈敏,他沒有半分遲疑,直接問道:

“敢問盧千戶說的是何事?”

“近日京師有兩件大事,其一,太上皇輕信王振以致的土木堡大敗,還有當今聖上一手破除,為生民做主的庚午大案。”

說到這,盧忠頓了頓,斜睨過來:“本官要你說的,就與這兩件事有關。”

宋敬亭神情有些變幻。

他早就覺得錦衣衛登門不是什麼好事,卻沒想到,竟然是涉及自己日後身家萬世的大事。

這一步走錯,可就連門都出不去了。

盧忠似無意間,將佩戴的刀擺在桌上,頭也沒抬。

“怎麼,宋先生有顧慮?”

宋敬亭連忙說道:“沒有、完全沒有!”

“小人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

幾天後,一大早,坤寧宮內。

汪皇后站在其中,說道:“太后,近日朝野上下傳言洶洶,都說、都說……”

說著,汪氏妙目婉轉,有些猶豫。

她對景泰皇帝擅殺自己的族兄十分不滿,但對方畢竟是皇帝,她不能怎麼樣,所以只能來慈寧宮不斷的嚼舌根。

在她看來,自己現在是正宮的皇后,在自己求情,太后下發懿旨的情況下,皇帝還是殺了汪憲,這就相當於在打她的臉。

這讓她在後宮都是無法立足,也有許多的風言風語,不少宮人都投奔到郕王府去了!

孫太后冷冷一瞥。

“繼續說!”

“都說是太上皇輕信了王振,寵信閹黨,以至於朝綱混亂,天無明日,這才有了土木堡一敗。”

汪皇后侍立在一旁,繼續說道:

“還說,多虧了景泰皇帝即位,大義滅親,這才扭轉乾綱,使京師兵精糧足、人心安定……”

“住了——”

“好一個景泰皇帝!”

孫太后站起身來,直奔奉天殿。

今日早朝,是該好好談一談最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