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去的老家主居然是當朝右相?冷凌風的眼神有些複雜。冷渭南露出奸詐的笑容,帶著幾分輕蔑的口氣道:“大哥啊大哥,你一直想將冷家的西蜀交還給朝廷,但到頭來你生了個沒用的兒子,不過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冷渭南轉過身,伸了個懶腰,一步步朝著院外走去。

在他身後的所有人一併跟上。邁過門檻,冷渭南緩緩吐出一口氣,笑道:“大幕拉開,好戲開場了。”…………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這片戰場之中。

古小天見到冷渭南一夥人來到此處,並不覺得意外。之前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將冷凌天帶走,自然是在等冷渭南一行人。

冷凌風站在後方,一眼便看到了掛在古小天腰間的那個密偵司總指揮腰牌。

同時,他的眼神又掃過了那幾名黑衣人。雖然他與那些黑衣人未見過面,但同是屬於密偵司,有些氣質便會有些一樣。

密偵司的人也感知到了,對方之中有自己的人。冷凌風本想傳遞一些只有密偵司才懂的暗號出去,卻剛要準備傳遞時,被冷清秋偷偷拍了一下身後。

冷清秋低聲道:“三叔,這種時候可千萬別範糊塗。”冷凌風抿了抿嘴,只能靜靜觀看。

冷渭南一步步朝著古小天走來,很快便走到了他面前,打了個招呼,

“又見面了。”古小天皮笑肉不笑道:“冷渭南,我們之間還需要這般客氣嗎?”

“客氣客氣總歸是有必要的。”冷渭南搖搖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冷凌天,嘖嘖道:“大哥英明神武一世,沒想到到頭來卻生了你這麼個兒子,恐怕他在九泉之下,都未必能安息了。”冷凌天沒有說話。

但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怒火。朝廷中,其實是有著一些不成文的規矩,比如世襲罔替。

冷渭東當初是右相,自他死後,這個右相的位置其實應該是由冷凌天來坐,恐怕就連老皇帝也是如此想的。

子承父業,合情合理。更何況,這兩父子其實是一條心。冷渭南緩緩蹲下身子,嘆道:“侄兒啊,我這輩子沒服過什麼人,大哥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可惜,作為冷家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列祖列宗拼了命打下的江山,毀在他手裡。”世間的天才很多,但這些天才是否能成才,其實這要打個問號。

有人雖是天才,但太過鋒芒畢露,其實不是好事,往往就會被比他更強的人直接扼殺在襁褓之中。

而有的人雖也是天才,並且真的兌現了自己的天賦,成了才,但想法卻又太過雲外,也不見得能被人接受。

毫無疑問,冷渭東就屬於第二者。西蜀與朝廷本就割裂,若不是因為西蜀選擇了退步自封,恐怕戰爭到此刻都不會結束。

老祖宗拼了多少命,留了多少血才換來的今天,如今卻是要被冷渭東全部交出去,這本就顯得很荒誕。

當然,這些事情若是真成了,怕是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前提是,這件事情能成,也要被人知道。

冷凌天輕聲道:“父親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這個天下,二叔若真要忤逆父親的意思,為何要等到今日?”冷渭南嘆氣連連。

他雖然佩服冷渭東的天賦,但心中多少是有些遺憾與一點點不服輸的。

在他們那一輩,他與冷渭東兩人被人並稱為冷家雙雄,但當要競選家主時,幾乎沒有人有反對的聲音,執意要將冷渭東繼位成為家主。

原因很簡單,他是老二,冷渭東是老大。冷渭南憤慨道:“為了天下?我可不這般認為,大哥做的這些事情,無非就是在自我感動罷了,他可問過西蜀的百姓們,到底願不願意歸順與朝廷?西蜀百年來都是如此,就憑他的異想天開,就想將這百年的歷史全部推翻,從頭再來?”古小天不想再打這種無意義的嘴仗了,直接欄在了冷渭南身前,問道:“冷渭南,要打就打,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在古小天眼中,有些架是必須要打的,早打總比晚打好。

更何況,冷渭南這次是傾巢出動,他想幹什麼,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無非就是也想坐收漁翁之利。

既然有兩個漁翁,那這兩個漁翁就比一比,誰的技藝更勝一籌。然而,冷渭南卻笑了笑,搖頭道:“總指揮大人,我們之間必有一場架要打,但不是現在。”同時,他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冷凌風一眼。

冷凌風注意到了那個眼神,心中不免打了一個疙瘩。他都知道?冷渭南深吸一口氣,朝著一個角落喊道:“我既已經傾巢而出,閣下又何必在藏,莫非閣下是來旁觀看戲的不成?”話音落下,那個角落,緩緩走出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