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皺著眉頭,再次問道:“陛下沒有在多說什麼?”男子搖頭道:“陛下只是如此吩咐,別的一句廢話也沒有。”賈正撓了撓頭,有些苦惱。

聽潮閣整座閣內的暗探要全被派去禁地,這是史無前例的事情,哪怕是密偵司也不曾有過。

之前的密偵司以及聽潮閣所遵循的原則,其實差不多就是廣撒網多撈魚,不將雞蛋都扔到同一個籃子裡,但這次卻有些不同了。

賈正想了許久,最後無奈的往座位上一攤,看向男子,詢問道:“鄺楷,說說你的想法。”名叫鄺楷的男子微微皺眉,直白道:“陛下如何想,我不敢去猜,我只知道陛下怎麼說,我們便怎麼做。”賈正有些尷尬,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句,

“愚忠。”然後,賈正拍了拍自己的椅子,問道:“鄺楷,這把椅子其實本來是你的,被我搶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一開始,鄺楷確實是會成為聽潮閣的負責人,可誰也沒有想到,賈正就突然從天而降,直接坐在了聽潮閣的主位上。

不過,鄺楷對此卻並沒有計較太多。聽潮閣內的大多數人,其實都不在乎名利這種東西,本來都是會像影子一樣活著的人,在計較這些名利之事,就有些可笑了。

鄺楷搖頭道:“陛下自當是有考慮的。”賈正無奈的乾笑兩聲,他來到聽潮閣可不全是自願而來,而是半推半就才坐到這個位置的。

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賈正也沒少為了聽潮閣花心思,想要把聽潮閣做的比之前的密偵司更加強大,可現在看來,賈正真的是有力沒地方使,聽潮閣能做的事,就已經限制死了一大片,而閣內大多數成員也都是聽從皇帝的安排,他這個負責人也不過是在該統籌大局的時候稍微統籌一下,其他時候也都是按部就班的做事。

鄺楷看著賈正滿臉的愁容,想了想,還是說道:“賈大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賈正苦笑兩下,揮手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

“賈大人,我們聽潮閣在那禁地附近已經蹲了許久,那禁地裡大致是個什麼情況,早都已經被我們摸的清清楚楚,可你不覺得,還是有些古怪嗎?”聽著鄺楷說的話,賈正坐直了身體,雙手拖著下巴,低聲道:“繼續。”

“那禁地外圍的陣法,是我們之前前所未見的,我們聽潮閣內的陣法師,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卻也都是頂尖的陣法師,一個人沒見過尚且可以理解,可一堆人沒見過,就有些難以理解了。”鄺楷分析道:“屬下認為,那陣法要麼是幾百年前才會存在的東西,要麼就壓根不是人間的東西。”賈正眉頭微蹙,從這個方向去想,好像以前所有解釋不通的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

之前他們一直在以常理去看待這件事情,不論怎麼去想,總有那麼兩三個點是解釋不通的,賈正這些日子沒少苦惱,他不光想要證明自己,也更極力與想要證明聽潮閣。

可思來想去,賈正實在是想不出半點新的思路,到了這個時候,他竟開始有些懷念李萍萍了。

賈正在京都內戰的時候,人並不在京都,對於京都內亂的事情,他其實沒有多少興趣,所以知道的少之又少,他對於孫孤生的印象,其實還停留在那個廢物太子的故事裡。

回到京都後,賈正也不知道孫孤生是怎麼坐上皇位的,哪怕收到了孫孤生要成立聽潮閣的邀請,他也有些推脫,若不是李萍萍直接發了道命令過來,他大概是不會進入的。

賈正明確的記著自己要加入聽潮閣的前一晚,李萍萍來到他的府上,只對他說了一句話。

“不要小看現在的陛下。”賈正沒有問出緣由,但他知道,師傅從來不會說些空口無憑的話。

“原來如此。”賈正喃喃自語,然後一陣苦笑。憑他的腦子,在有了這樣的一個思路之後,能想通一件事情,其實不難。

但他苦笑的就苦笑在自己實在是太過墨守成規了。他習慣將所有的事情都從正常角度出發去考慮,但這次的事,跟正常兩字壓根就掛不上鉤。

原來陛下早就想的很清楚了,反倒是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帶著聽潮閣做出一番成績,結果卻讓人有些失望。

捂著臉苦笑的賈正,重新靠在椅子上,自嘲道:“我這些年的書算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陛下想的,比我們更遠一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