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主心骨的那些士卒,就像是一盤散沙,只要風一吹,就散了。有不少城主見勢,為了活命,紛紛投降。

故而,那些士卒也跟著投降。畢竟命就一條,這種時候在繼續反抗,也是難逃一死。

雖不知事後朝廷罰下來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將來會面臨什麼樣的酷刑,但總比死了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很快,那些士卒紛紛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幸風望著那已經繳械投降計程車卒,突然心口傳來一陣劇痛,猛烈咳嗽起來,咳出一大灘汙血。

古小天嘆氣道:“幸風,結束了。”幸風緩緩閉上雙眼,有氣無力道:“古小天,送我上路吧。”古小天搖搖頭,有些疑惑的問道:“這麼想要求死?”幸風慘淡一笑,

“幸家失敗了,與其苟活於世,倒不如死了來個痛快。”隨後,他的話語便又變得如以前一樣冰冷起來,

“古小天,莫要以為自己贏了,北荒雖然敗了,但是你的對手可不止單單是北荒,我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古小天緩緩站起身,笑道:“多謝提醒,只是現在你還不能死。”幸風緊鎖眉頭。

這種時候,古小天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其實已經是擺在明面上了。幸風怒吼道:“古小天,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你莫非不懂?”古小天大聲笑了起來,狂笑不止,許久後才停下笑聲,

“幸風,你當初一夜屠盡許家的時候,可有想過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

“有些事情,做錯了,事後在改正就好。但有些事情,做錯了就一定要有一個結果,不然百姓無法安心。”清掃戰場這些事情,自然是由天陽營來做。

將那些士卒一一捆好,連成一串,副將找到楊陽彙報一聲後,便準備回城。

而幸風則是被古小天單手提起,拖行在地上,一步步的朝著漠北城走去。

…………返城的路上,那些城主各個都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些城主也算是自作自受,若是能在安分一些,其實也不會淪落至此。

至於他們所帶來計程車卒,其實才是最苦命的。身為一個士卒,哪怕有在多的心思,卻也總是一句話的事情,就要上戰場賣命。

幸風的血跡流了一地。古小天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那些士卒,感慨道:“若是北荒能安分守己,說不準他們現在還是像以前一樣,老婆孩子熱炕頭。”幸風吃痛的咧著嘴,卻還是硬要擠出一絲笑容,

“古小天,你教育人的大道理,倒是不少。”古小天搖搖頭,平靜道:“我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麼大道理。”沒走多久,領頭在最前面的天陽營鐵騎突然停下腳步,立即高吼一聲,

“有敵!”天陽營立刻四散而開,排列整齊,望向正從遠處奔騰而來的騎兵。

楊陽來到最前方,眯著眼望向那隊騎兵,伸出一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同樣的,當那隊騎兵越來越近的時候,領頭的人也突然伸出一手,示意停止前進。

兩隊騎兵相聚不過數百步。楊陽走上前,終於看清楚了領頭人的模樣。

正是那日在城門口救下魑魅與魍魎的丘峰。楊陽高聲問道:“丘將軍,哪陣風又把你吹來了?”看書溂丘峰沒有立即回話,只是用眼睛掃了掃對方,才問道:“幸風呢?”楊陽不滿道:“丘將軍,當日你救下魑魅與魍魎就算了,怎麼今日連幸風的命也要救?”丘峰默不作聲。

楊陽扯了扯嘴角,正在心中估算著一會的戰局。現在的天陽營已不是全勝時期,更押解著一眾城主與士卒,但丘峰若是要動手,那些已投降的城主與士卒說不準就會以為抓住了什麼救命的稻草,奮起反抗。

幾根粗麻繩是可以捆住他們的人,但不見得也能捆住他們的心。兩方人馬,誰也沒有動作。

這種時候,誰也不敢先動。見狀,楊陽問道:“丘將軍,這路你是準備繼續攔著了?”丘峰搖搖頭,

“本將軍只想見幸風一眼。”楊陽陰笑道:“若是我就不讓你見,你又當如何?”丘峰提起長槍,嚴肅道:“在漠北,無人可以攔得住本將軍。”楊陽見狀,立刻一揮手,朗聲道:“天陽營!準備迎敵!”新一輪衝突眼看就要再起。

劍拔弩張之際,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

“不必找了,我帶人來了。”聲音正是來自古小天。古小天從後方一步步緩緩走來,拖行著幸風,血跡拖了一地。

見到幸風如此慘狀,丘峰卻是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言語。這讓那些剛剛心中還燃起一絲鬥志的城主頓時就洩了氣。

莫非丘將軍是不打算淌這趟渾水?古小天走過楊陽身邊,楊陽立馬攔在身前,說道:“小心有詐。”古小天微微一笑,眼神望向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