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言壽搖搖頭,拿起一塊毛巾輕輕的將汙血擦去,感慨道:「老了阿……這天下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守住。」

古樂唏噓道:「老孫阿,要我說你早該退位了,只是可惜了你那兩個兒子,死的太早,不然隨便選一個即位,你的身體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孫言壽對此卻笑道:「其實我一直認為,老二才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

古樂對此感到不屑。

就孫言壽那個老二,放到普通人裡都不一定能有作為。

孫言壽一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驍勇善戰,十五歲那年便能帶兵征戰,立下戰功無數,只可惜天妒英才,為了掩護自己的部隊能全部撤退,大兒子最終戰死在了沙場上。

小兒子則三歲便能熟讀四書五經,記憶力超群,六歲時就能提出治理方針,故而被立為了太子,只可惜這位太子是個實打實的病秧子,從小就是在藥罐子裡泡大的,但病魔最終還是奪走了他的生命。

世人常說,一家的老大最勇猛,一家的老小最聰明,而老二則應該是最聰明狡詐玩弄人心的好手,也是最適合當君主帝王的人。

可是孫言壽的二兒子,從小便沒有什麼武道天賦,腦子也不聰明,明明已經很用功了,卻始終追不上別人的腳步,手底下的人雖然對他順從,但打內心底也只認為他不過是生的命好。

故而這二兒子最終心灰意冷,悄悄的離開了皇宮,直到今天都沒有回來。

孫言壽閉眼回想起自己的這三個兒子,眼角留下淚水,但很快便釋然。

人死不能復生,孫言壽還是願意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唯一還活著的兒子身上。

他呢喃道:「但願那小子能想清楚。」

漠北城,辛家府邸。

古小天一行人如約而至。

站在輝宏的辛家府邸前,古小天躊躇不前,畢竟這鴻門宴擺在了眼前,可他無所選擇。

府邸前,辛風早已等候多時,見到一行人到來,立馬上前道:「幾位很守時,家父已經等在正房了。」

古小天對此皮笑肉不笑,只是默默的跟在辛風身後。

一行人穿過長廊,有一支護衛隊此時正在練武臺之上練武,這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極其正常,大家族有護衛隊本就是什麼怪事,可奇怪的是辛家這支護衛隊卻穿著的是當朝的兵服。:

古小天陰陽怪氣道:「辛家真是好大的威風,當朝計程車兵都在這裡練武。」

言下之意,辛家既然佔公為私,要是依照朝廷律法來算,這可是滅滿門的重罪。

辛風對此倒無太多所謂,只是笑道:「這些士兵都是北地老兵,我辛家不過是為這些老兵提供一個便利。」

來到正房門前,一向瀟灑的辛風此時也板正了身體,輕叩三聲房門,在外朗聲道:「父親,人到了。」

「進來吧。」

屋內一聲渾厚的聲音發出。

辛風輕輕推開正門,古小天在後順著目光望去,一位壯實的老者此時正坐在主位上,而在老者的右側則是他的妻子,剩餘子女依次落座在兩旁,只有左側的位置始終空著。

辛風怯生生的叫過幾人之後,才拉開了客座請古小天一行人上座,之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人都落座後,老者才緩緩開口道:「古小天,我聽說過你。」

古小天扯了扯嘴角,「辛家主想說什麼?」

辛家主笑道:「跟你談個合作。」

古小天一怔,目光狐疑的看著辛家主。

北荒辛家想要造反的事情,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就連朝廷對此也做出了表示,斷掉了一切與辛家的利益往來,這種風言風語傳多了,百姓們不信也得信了。

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鴻門宴,古小天甚至做好了大打一架的準備,可誰知道這個辛家主竟然不按常理出牌,這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古小天只是問道:「辛家主憑什麼認為我會與你合作?」

辛家主拍了拍手,門外立即響起一陣腳步。

為首進屋的則穿著一身甲冑,拱手道:「老爺,什麼吩咐。」

古小天粗略的掃了一眼,這門外少說有二十人,境界皆都不低,而眼前這名身穿甲冑的人,境界更是比門外的人足足高了一重境界。

辛家主微笑道:「先在門外候著,沒有我的命令,今日誰也不能走出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