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靜萬分。

江陵城外,靠近江岸,有一支小隊在此駐紮,領頭的自然是樊妙,而隨隊的都是樊妙最信任的下屬,這些人並不隸屬於天地盟,而是江陵城中赫赫有名的散修。

樊妙向來是雷厲風行的性格,得到通緝令的第一時間便發動了埋伏在江南的所有眼線裡裡外外將整個江南都探查了個遍,自然這些天也就收到了訊息,此時正帶著自己的小隊往那處小木屋趕去。

這幫散修大抵都是江南本地人,平日生活的經濟來源也不過是天地盟那邊撥的一些銀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足足三萬兩白銀,夠他們吃喝玩樂很久了,這次的出城尋找難得的賣力,都希望好好在樊妙面前表現一番,以求能到時分得更多的銀兩。

唯獨有一個散修,名叫吳同,本是一介讀書人,後來實在是吃不上飯了,才走上武道這條路,這人也算是樊妙的半個軍師,自然會知道更多的訊息。

吳同將烤好的肉送到帳篷裡,才低聲問道:「真的不用通知一下古小天?」

樊妙切開烤肉,大口吃了起來,說道:「通知他會壞了事情。」

吳同嘆氣一聲,最後還是沒忍住,說道:「但說到底,人家也都是太白的,這樣做我怕顧盟主會生氣……」

樊妙目光冷峻道:「你好像一直在為冷清秋說話?」

吳同點點頭。

這種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樊妙抖了抖眉毛,問道:「為什麼要一直為冷清秋說話?」

吳同從兜中掏出幾張紙,這本是當時調查副城主府邸滅門一案時,那個小廝記錄的口供,吳同也不知道透過什麼關係給帶了出來,指著那張口供解釋道:「根據那名小廝的口供,他當時應該是躲起來了,只是當時冷清秋將那個木板扒開,最後又將木板加固安了回去,如果冷清秋真的是要殺人,殺一個和殺十個是沒有區別的,為何她反倒要留下這樣一個小廝,還把他保護的這麼好?」

樊妙扯了扯嘴角,疑惑道:「僅憑這點,就能證明冷清秋她沒殺人?」

吳同默然不語。

這一點確實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或許只是當時冷清秋髮了個善心也說不定,在嚴重一些便是想要嘲諷一番,上那通緝令嘲諷朝廷的事還發生的少了?

樊妙站起身來,將掛在帳篷上的大衣取下,披在身上,將佩刀提起,走出帳篷外,拍手道:「都精神點!吃飽了就繼續趕路,爭取五更天到那個木屋!」

所有散修都大吼一聲。

這筆錢就在眼前,自然賣力。

唯獨吳同在此時找了個藉口,說是要方便一下,被樊妙罵了兩聲後,也就任由他去了。

躺在房裡的古小天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

他怎麼也想不通,師姐為什麼要這樣做。

然而,一隻信鴿沒來由的便落在了窗邊。

古小天本以為是太白那邊傳過來的訊息,卻發現這並不是太白的信鴿,本以為是信鴿找錯了路,想將其轟走,但這信鴿反倒在空中又轉了兩圈,繼續落回窗邊。

無奈,古小天只得拆下信鴿腿上信件,信鴿才離去。

古小天不清楚除了太白和天地盟誰還會給他傳送信件,但還是沒忍住將信件拆開,看了起來。

上面只是寫道:「江陵城外西二十里,小木屋。」

落款人自然是吳同。

「吳同?」

古小天對著這個名字呢喃起來,仔細回想著一路走來,也不認識一個叫吳同的人。

恰巧這時,郝浩聽到吳同的名字,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很快便穿好了衣物,隨後風風火火

的就要往外跑。

古小天不明白師兄對這個名字的反應怎麼這大,但也跟隨一併跑了出去。

兩人一路疾跑,郝浩才解釋道:「這個吳同是跟在樊妙身邊的軍師,他們一定找到了師姐的住處,速度快一點,別到時候師姐死了,連面都見不上!」

古小天心中一驚,感嘆這信件來的及時,現在趕過去時間還不算晚。

到時候真若見到了師姐的面,一定要好好與師姐談談心,若師姐真的選擇了冷家,那便也只能刀戎相見了。

此時已是五更天了,古小天和郝浩兩人一路疾行,便遠遠的就能見到一座小木屋。

此刻旁邊便傳來不少腳步聲,好在此處有不少未修剪的雜草,古小天和郝浩兩人便就著這些雜草躲了起來。

那一夥小隊自然也就是樊妙的小隊,此時已經臨近了小木屋,正在小木屋門前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