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飛把注意力挪到預防制裁邏輯的準備上時,時間稍縱即逝,新的一年很快來了。

2011年,也是第一次,阿狸粑粑破天荒地缺席了這一年的跨年贊助,任企鵝、飛購等網際網路巨頭各顯神通,忙著整頓內部。

一批,又一批鹿雲的嫡系,被蔡崇鑫和孫彤雨處理,要麼乖乖聽話,要麼清洗滾蛋。

有的氣不過,於是投靠鹿雲。

然而,他自身難保,自從阿狸粑粑敗走,退守易支付,這些天以來,就做一件事——

支付牌照審批的解凍和透過。

求爺爺,告奶奶,雖然過程中遭到刁難和為難,但好在託關係,走後門,有驚無險地讓易支付拿到了久違的牌照,可以走上正規,但自己的身體因為高負荷的工作,終於累垮了。

幸虧,及時送到了醫院。

此時,鹿雲面色蒼白,躺在病床上,背靠枕頭,掛著點滴,看著病房裡的另外兩人。

“吃個蘋果吧。”

張瑛作為他的妻子,一直守在床邊,她把一個削了皮的蘋果,一分為二,另外一半,給了這段時間,陪鹿雲一起苦苦支撐的彭蕾。

“瑛姐,謝謝。”

彭蕾接過半個蘋果。

“真的是辛苦你了,本來彤雨讓你馬上回集團,你本來也不該繼續留在易支付的。”

張瑛連連說著“謝謝”,畢竟如果彭蕾當時走了,易支付在管理上很有可能陷入混亂。

支付牌照,也不會這麼快拿到。

“瑛姐,千萬不要這麼說,我是伱帶進阿狸粑粑的,沒有你和鹿總,就沒有現在的我和彤雨。”彭蕾搖了搖頭,“不過……不過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彤雨讓我年底必須回去。”

“難為你了。”

鹿雲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基本上排除了她是臥底的嫌疑,心裡不免又愧疚又感動。

“鹿總,彤雨可能怨恨你,但他做的那些,都是因為生意,我希望你們不要……”

彭蕾夾在丈夫和老上司中間,左右為難。

“我跟孫彤雨有私人恩怨,但更多的是公事上,他也只是蔡崇鑫、雅虎和軟銀手裡的一把刀,不是他,也有其他人這麼幹,我理解,也不用夾在我跟你老公之間。”

鹿雲虛弱道,“把工作交接一下,這個年一過,就回阿狸吧,阿狸也需要你。”

彭蕾不知道該說什麼,鄭重地點了下頭。

“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聊聊易支付今後的發展,你也知道,現在的情形和我們預估的完全不一樣,既被動,又消極。”

鹿雲問道:“你覺得易支付拿到牌照後,下一步該怎麼打算?原計劃肯定不行了。”

“鹿總,我覺得當務之急,要拓展易支付的新的業務方向,光靠電商肯定是不行的。”

彭蕾把思考的東西,全都抖落而出。

企鵝支付目前控制了遊戲充值渠道,而且打通了電商、生活、娛樂等支付場景,市場份額佔了39.2%,但也遠遠不及財付寶。

60.5%,整整60.5%的市場份額。

更別說,現在又多了基金、保險等理財專案,甚至還有12306火車票預訂服務。

易支付在這兩座大山面前,而且因為跟阿狸粑粑鬧崩,失去了大額補貼,使用者必然不會積極地使用易支付,也許用不了多久——

易支付連一口湯都喝不上。

可能連0.1%的市場佔有率都達不到。

“你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考慮過了,不管開拓什麼新業務,電商始終是我們的基本盤。”鹿雲啃了口蘋果。

“可是鐺鐺、亞馬遜,很多網站都已經跟企鵝支付和財付寶續約了,不給使用者補貼,很難撼動使用者的使用習慣。”彭蕾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