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再明媚,始終也有溫暖不了的東西。

就像眼前的沈均,身體明明是三十七度,但他的眼神卻冷冽得像一把冰刀,能將人的心口劈出一個大窟窿。

江意樂仰著腦袋,就呆呆地望著他。

那一副無畏地等待著懲罰的模樣讓沈均本就陰暗的臉色再度一沉。

“江意樂,你真是不怕死啊。”他蹲下身,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四目相對,沈均周遭的寒氣彷彿從江意樂的雙眼灌進,颳得五臟六腑都掛上了霜,心臟更是被吹得刺痛難忍。

“怕啊,是人都怕死。”她痴痴地笑,好似在透過沈均黑沉的瞳仁與那個十九歲,驕傲又自信的自己對視。

她後悔了。

後悔在最心高氣傲,最自信張揚的年紀遇上了沈均。

更後悔在聽到他曾有過一個刻骨銘心的青梅竹馬時,還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又過分自負地認為她是可以讓沈均放下過去的那個命中註定。

“你還敢笑?”沈均大手抓上江意樂的柔發,硬生生往後一扯。

“啊!”

毫無防備之下,江意樂感受頭皮好像要脫離自己的腦袋,疼得她的意識都被從腦子裡拉扯了出來。

沈均的眼底一片漆黑,他看著她疼到扭曲的小臉,依舊沒有打算將她放開。

“怕?你也會怕,你把魚塞進希冉嘴裡的時候,知不知道希冉害怕成什麼樣子嗎?”

江意樂疼得眼淚直流,邊掐著沈均的手試圖讓他放開,一邊失控大喊。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看著她對笑得是那般得意。”

“這個時候你還敢汙衊希冉。”沈均拽著她的頭髮往那已經奄奄一息的魚面前一甩,“我要讓你親自體會一下你對希冉做的事情有多噁心,把這條魚給我吃了。”

他面色狠厲,大手指著地上那條命運多舛的魚。

江意樂半撐著身子,耳邊沈均那冰冷的話讓腦袋上的疼痛好似一時間消失了。

她抬頭咬著下唇看他,匯著淚的眼底夾著痛苦和害怕。

生魚的腥臭味恰合適宜地飄進鼻間,引得江意樂五臟六腑都翻滾起來,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怎麼這時候害怕了?”沈均屈身,聲音肅冷地像毫無感情的死神。

江意樂不敢開口,她怕一口不是說話,而是先嘔吐起來。

又不是誰都像徐希冉那樣癲狂,為了達到目的,生魚都敢往嘴裡塞。

沈均黝黑的眼眸直直盯著江意樂,伸手把地上那條魚抓在手上,陰測測地說:“把嘴張開。”

說話的語氣帶著命令,那壓迫感讓人不敢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