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幽”提出的所有條件都充滿了誘惑力。

尤其是他隻言片語間透出的意思,幾乎就差直接把“我在為王室做事”寫在臉上了——相信在黎明,這幾個字既是最嚴正的通牒,可也同樣是莫大的榮耀。

然而——

笑死,我根本不是黎明人.jpg

安然心中很清楚,等他離開仙鄉之後, 終究還是會回到蒼藍。

或許以後還有機會去黎明,不過那也是未來的事了,與現在無關。

幽能給予的最大誘惑就是那一冊禁衛秘本,而除此之外他說出的每一個條件,甚至無法令安然的心緒生出哪怕半點波瀾。

“你會孤身一人追來,顯然是有恃無恐。”

對於安然的態度,幽並依舊不曾動怒, 而只是繼續笑道:“那種古怪的極速想必就是你的依仗吧?我可以大致猜出你的想法——只要速度夠快, 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哪怕不敵,你也可以第一時間退走。”

四周的營地中,傳來一陣輕微的嗤笑。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個營帳裡迴響的咒語,同時,大地之下數不清的魔紋亮起,瀰漫著森然的幽光,頃刻間將整片營地籠罩了進去。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魔法陣,在光芒流轉間形成肉眼難見的壓制,任何一位法師置身於陣中,都會被瞬間壓制一身魔力的流動, 變得與孱弱的普通人一致無二!

“看到了麼?這同樣是來自王室的古老法陣,以四位施法者的魔力為引,引動大地之下的魔法陣圖,禁絕此間的一切魔力流動。”

幽揮了揮衣袖, 面露自得之色:“現在,你可還能發揮出那種極速來?”

安然想了想, 微微調整面部肌肉,學著諾厄小姐的姿勢,投去了關愛的眼神。

你這玩意兒我不要太熟悉啊,我和大小姐就是在裡面認識的!

幽的眼皮一跳。

他感受到了侮辱和挑釁。

“算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依舊執意挑釁……”

幽的笑容驟然一冷:“那就無需多費口舌了。”

他站起身來,冷漠的一揮手。

其意為——

殺!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知何時,魔法陣中央的少年,髮絲盡數化作了銀白,眼中閃爍著赤芒,更有夢幻的魔紋攀上臉頰,他輕描淡寫地揚起右手,如同一位優雅的紳士舉起酒杯。

那隻手的指縫之間,滴滴鮮紅色液體淌落,就彷彿是滴落的美酒。

嘀嗒入耳,清脆欲滴。

“作為這冊秘本的回禮,我會留你到最後死。”

安然的笑容如陽光,再度揮了揮手, 手心間,更多血紅色液體淌落。

幽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冥冥之中, 他的本能在預警,潮水一般的可怕預感湧來,無數警告訊號在爆發,刺激著他的每一條神經。

“有問題,立即動手!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幽再一次揮手。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可謂是足夠小心謹慎。

一重又一重魔法陣以他為中心,接二連三地亮起光芒,數量足足有五種之多。

每一種魔法陣都有其特殊的效果,堪稱無與倫比的鎮壓之下,他不是聖域,卻勝似聖域,甚至即便是聖域親臨此地,與他勝負也只在五五之間罷了。

就見安然的右手再度抖了抖,更多血水自他掌心間淌落下來,已然在腳邊匯聚成了血泊。

幽向著虛空一抓,手中多出一顆澄淨的寶珠。

他的魔力瘋狂灌輸其中,將其中的一縷幽影啟用:“本來這一縷神明的氣息不是拿來對付你的,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你已經足夠讓我提起足夠的重……”

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對上了那個少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