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海底變得黑漆漆一片幾乎看不見什麼光亮。

折騰了一天,艾莉西亞和奧雷也累了,他們互相依偎著,在莫尼號周圍的礁石群中陷入沉睡。

雖然沙曼萊爾極力邀請艾莉西亞上船來休息,說這樣會更安全,但她還是拒絕了。

艾莉西亞現在仍然對船有些抗拒,作為一條人魚,珊瑚礁就是她的床,她已經習慣了在珊瑚叢中入眠。

既然這樣,沙曼萊爾也不強求。

他現在還沒睡,而是點亮了一盞光石燈,在燈光的照射下練習給章魚縫合腕足。

一整條手臂粗的章魚足被沙曼萊爾握在了手裡,這還是他剛才從某條章魚身上現切的,紅褐色的觸手摸到手裡彈性十足,還會輕微蠕動。

吸盤也保持著一定的吸力,一張一合地試圖吸住沙曼萊爾身上的面板,他身上已經有好些個吸盤吸出的紅印子了。

將這條胡來的觸手用力地往桌上一按,沙曼萊爾伸出自己尖銳的指甲,用力地劃拉幾下將這條觸手分成了五截。

他手法嫻熟地穿針引線,準備開始縫合。

沙曼萊爾是會縫衣服的,畢竟他前世可是個孤兒,衣服破了這種小事可不敢麻煩別人,只能自己來。

不過,自從當了人魚之後,沙曼萊爾再也沒有穿過衣服,好幾年沒有動手補過的東西了,動作稍微有些僵硬。

而且人魚畢竟是獵食者,指甲尤為尖銳修長,有點妨礙到他做這種精細的活計。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地球上那些做了尖長美甲的女性在翹起手指幹活,一舉一動都是拿捏的手法,看起來稍微有那麼點“優雅”。

大約半指長的長針穿過章魚的碗足,有點韌性又帶著點柔軟的觸感傳回來,是一種令沙曼萊爾陌生的體驗。

尤其是在受到刺激之後,這條章魚足還會輕輕彈動,給沙曼萊爾增添了不小的負擔。

他好幾次都戳歪了,在章魚足上面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數個針眼。

雖然很麻煩,但沙曼萊爾是故意趁著章魚足還能動時候動手的,奧雷的尾巴也會動,而且很活潑,即使有麻醉劑,但也不能保證它完全老實。

等到縫過了半圈,這條觸手上殘留的神經反射反應才逐漸消退,一動不動地任由沙曼萊爾宰割。

刺進,刺出,一戳一個眼,沙曼萊爾手上的動作往復著。

等到縫合完一整圈,他提起這一截章魚足看了一下。

第一次縫合嘗試,他做的並不好。

縫合線的痕跡特別明顯,走勢很不整齊,乎長乎短的,整個縫合的地方都高高鼓起了一圈,碗足的兩端的位置還稍微歪了一點,沒有完全對齊。

還好只是條章魚足,這要是放在奧雷身上,肯定是不行的。

“還得多練啊…”沙曼萊爾感嘆一聲。

他立馬抓起另外的幾截,繼續練習了起來。

這次的縫合練習,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將自己切開的這無截章魚足縫合在一起。

整條腕足變得歪歪扭扭,看著像是一條生拼硬湊起來的破布偶一樣,有點醜,還有點萌。

在觀察了好一陣子之後,沙曼萊爾直接將它放進嘴裡嚼吧嚼吧吃了起來。

練習了這麼久,有點餓了…

他將針線收好,一邊啃著章魚足當小零食,一邊寫起了今天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