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特的報道確實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但事情並不像他意料那樣發展,甚至還出現了反效果。

巴黎評論一夜之間就成了眾人圍觀的物件,真正承受壓力的反倒不是撰稿記者,而是給文章亮綠燈的主編。

很顯然,喬斯金早就知道現在普奧戰爭剛結束,法奧突然進入蜜月期,這不是個值得拿出來說道的好訊息,所以一開始就沒敢刊登。

薩菲特雖看不透本質,也能隱約覺得直接曝光不太妥當,所以生氣歸生氣也還是照辦了。只是回家後夫妻之間的關係突然惡化,讓他走上了這條路。

“薩菲特呢?!”一早看到報紙的喬斯金滿腦子發懵,不知道該用哪種語氣來稱呼這個傻子,“誰來告訴我,薩菲特到底去哪兒了???”

“他還沒來......”

“這篇報道,這篇傻x寫出來的垃圾報道,是誰讓發出去的?”

編輯部裡一個年輕人頂著怒火,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他說是你臨時改了主意,你又下班了,所以就,就幫忙換了文章......”

這話越說越無力,最後那句全卡在了喉嚨裡,旁人聽不到半點聲音。

喬斯金死死盯著他,想要發火,但火苗竄上竄下,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有沒有我的簽章?”

“沒......沒有。”

“是報紙上文章不夠,一定要拿這篇文章拿來充數?”

“(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做???”

喬斯金的肥手蓋在臉上,無法相信自己的下屬會這麼愚蠢。但再訓斥他們,他也知道自己才是承擔責任的那個人。現在罰這些下屬也於事無補,只希望對方不要把事情擴大,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最好了:“都該幹嘛幹嘛去吧。”

他長舒口氣,簡單捋了捋接下去可能的發展方向,然後把助理叫到身邊:“我去趟老闆那兒,要是那小子回來了,給我鎖辦公室裡好好看著,一步也不允許他離開!”

“好。”

喬斯金是萬沒想到薩菲特會不聽勸,忍不住地唉聲嘆氣起來,為的不只是他的前途,還有自己的命運,就連走出編輯部大門都能聽到他嘴裡不停往外蹦出的髒字。

......

另一邊的薩菲特心裡也很鬱悶,鬱悶的是自己這篇報道好像和普通文章一樣,沒有太多討論度。別說大賣了,單從咖啡館裡的銷量和反饋來看,也就比平時好上兩三成罷了。

報紙銷量本就有波動,上下浮動一兩成是常態,加一起就有三成左右,這種上漲毫無意義。

撇開銷量不談,反饋的內容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根本就沒幾個人願意站在巴黎評論這一邊,遠少於卡維的支持者,更不用提還有更多的人選擇中立,等待後續報道。

這讓薩菲特意識到跟蹤報道的重要性,也意識到了自己被憤怒和失落感衝昏了頭腦,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整件事兒的訊息來源只是昨天傍晚偶然聽到的那條不足三分鐘的對話而已,想要拿到更多材料繼續報道,他勢單力薄,就不該早早出現在大眾視野裡。

想到這兒,薩菲特腦袋嗡嗡直響:怎麼辦?

他需要錢,真的非常需要錢,記者工作根本沒辦法給他提供足以養活全家的物質條件。現在經過這一鬧,工作恐怕都保不住了。本來家裡就沒有多少存款,工作一斷,別說治療不孕了,就算真懷了孩子他也沒能力撫養。

怎麼辦???

錢!我要錢!

很多很多錢!

薩菲特沒勇氣去偷去搶,更不會去做其他違法的勾當。他不希望自己進監獄後,好不容易娶回來的老婆轉眼跟了別人。他一定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既不用犯法,又能撈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