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一種很新的演講(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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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醫學學生,大多數還沒接觸臨床,直接說臨床是不是太早了。更何況就算真的去了臨床實習,所跟隨的醫生也不是自己。到時候是否真的能記住這些東西還得兩說,要是真記住了又能堅持多久,會不會和教學醫生的理念發生衝突。
在馬車上,卡維一度絞盡腦汁,但在進入會場後看著眼前這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他立刻想起了年輕時做帶教的經歷。
啊呀,我怎麼都忘了......
他們還是學生,面對的是職業生涯的開篇階段。現在迫切需要的並不是往空蕩蕩的腦子塞什麼超前的醫學知識,而是先學會如何在繁重的實習工作中學習知識。
卡維提著自己的小包走上了演講臺,看了眼時間,然後在身後的板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出現立刻迎來了大量視線,就和其他人一樣,討論無非集中在卡維的國籍和年紀上。然後一小部分看過卡維手術的就開始讚歎他的手術技法,並且和另一小部分持懷疑態度的人開始探討一些不屬於醫學範疇的話題。
“時間差不多了,沒想到能來那麼多人。”
卡維看著滿滿當當的會場,用法語說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要問的,但今天不是採訪的日子,我要在這兒完成一次個人演講,詢問就放在演講結束後吧。”
在給他們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後,卡維問道:“你們都參加過醫院實習了麼?”
就和他猜想的一樣,大多數人都搖了頭,那些沒表態的也大都是上了年紀的醫生。受眾範圍確定後,卡維便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我想問問你們,在整個醫學學習的旅程中,哪個時間段是最難的?”
不愧是聚集了全歐洲最頂尖的腦子,這個問題一出現,正確答桉也跟著出現了。
“正如你們所瞭解的,在漫長的醫學學習旅程中,沒有哪個學習曲線會像住院醫師那樣陡峭。剛結束理論學習的實習醫生和可以獨當一面的住院醫師之間,存在著巨大差距,這也是醫生步入其成功旅程中最重要一環。”
卡維說了開場白,並且從帶教老師的身份出發,說道:“我不太清楚巴黎醫學院的實習制度,在維也納實習時間並不長,大約在半年左右。這段時間的實習內容非常重要,直接決定了一位畢業生能否快速成為住院醫生。”
此時的醫生還沒有系統考試,更沒有所謂的醫師執業證,更多的還是醫師協會走過場的考核。只要透過醫師協會考核,順利進入醫師協會,就算入了門。
但考核本身內容很少,而且答桉非常主觀,無法和系統性的筆試+實踐操作考核相提並論。
“我相信諸位透過醫師協會考核會很輕鬆,來這兒也肯定不是為了聽如何透過考核的。”卡維說道,“我要說的是如何在實習過程中真正學到想要的知識。”
學生對待實習的看法各不相同,但都想盡量學到東西,可惜很多人力氣用錯了地方。
“首先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卡維在板子上寫道,[你們是學生,擺正態度,享受學習]:“學生自然是學為主,為什麼要去學?因為你們不懂所以才要學。所以在遇到不懂的就大大方方地說‘不懂’,然後在老師的講解中找到答桉,並且回饋給老師你記下了。
那些為了照顧自尊謊稱自己懂的都是蠢貨,臨床不是學校,錯誤的反饋會讓老師對你的判斷出現錯誤,進而把這些錯誤疊加到病人的身上。
所以做好自己,保證精力充沛,制定好學習目標,按時完成自己的工作。”
純文字說教總是枯燥的,即使卡維說的都是很寶貴的個人經驗也會降低演講質量。所以在結束了第一條後,他引入了一個典型病例:“我們現在就以之前那例腹痛女病人為例,講述實習醫生需要做些什麼。”
卡維把病史寫在了板子上:
[病人,女性,名叫尤格妮,18歲。兩天前出現腹痛,有便秘,並沒有嘔吐。一開始由內科診斷為歇斯底里症,回家選用灌腸劑做調養,便秘緩解,但對腹痛效果一般。
第二天腹痛加重,再次內科求診,考慮吃過一塊放久了的麵包,診斷為胃腸炎症,在灌腸基礎上再加上水銀催吐。父母並沒有照做,而是給了銻劑繼續導瀉,收效依然甚微。
第三天腹痛不退,甚至有繼續加重的跡象,最後找到了外科,被診斷為輕度歇斯底里症和尾炎,收治入院。]
卡維沒有詢問他們如何處理,因為他們現在還做不到,一切還是要從基本做起:“可能和你們醫學院的理論課上的內容不同,如果要找一個臨床醫學的基礎,那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溝通。它貫穿你整個醫生生涯,不論是和你的同僚還是病人,都需要資訊溝通。
現在這位病人收進了你所管理的病房,因為首診的是居永醫生,從沒見過病人的塞迪約教授想詢問一下她的情況,誰能負責彙報一下?”
彙報自然不同於板書,口頭無法做到回朔,所以關鍵在於如何在短時間內勾勒出清晰完整的病人“畫面”。
首先舉手發言就犯了許多實習生習慣的錯誤:“我會把她描述成[一個患有輕度歇斯底里症,曾經吃過些不潔食物,有少量腹瀉無嘔吐,持續腹痛兩天,曾經使用草藥灌腸和銻劑治療均無效的18歲女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