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混亂的手術室(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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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博蒂尼還在緊張地縫合著大腿上的一根大血管,見比爾羅特要撤,問道:“沒找到彈丸?”
“這傢伙運氣不錯,我找了一圈都沒見著。”比爾羅特看了眼傷兵的臉,希望能從他身上多沾染一些好運氣,“估計飛到其他無關緊要的地方了吧。”
“沒有出血麼?”
“沒有。”
“嗯,人活著就行,子彈留著就留著吧。”
兩人都嚴格遵循了卡維所提倡的火器傷處理原則【2】,將手術儘量簡單化,減少周圍正常組織的損傷。對於取彈,原則上不應加重傷情,如果對人體沒有明顯影響,也就沒有取的必要了。
“要是在現場還能看到他受攻擊時的姿勢和射入角度,說不定能直接判斷彈丸位置,連肚子都不用切開”
比爾羅特又問了一遍傷兵的生命體徵,在明確了數值穩定之後,果斷放棄繼續手術:“你這兒要幫忙麼?”
“不用了,縫上血管破口就行。”博蒂尼又摸了摸足背動脈,“搏動還不錯,腿應該能保住。”
比爾羅特湊上前看了兩眼,覺得沒問題後,將手術檯讓給了三名助手,自己一個人跑去手術室入口,看看有沒有下一臺手術。但事實上他才剛轉身,身後也在趕手術的希爾斯就給他送來了一堆傷兵。
“門口全是霰彈傷,已經送來了五六十號人,有幾個人已經快不行了。”
“我去看看。”
比爾羅特脫下一次性橡膠手套和圍裙,想要向門口走去,忽然被希爾斯攔了下來:“不用了,還是先來看看我手邊這位吧,他也傷得很重。”
“什麼情況?”
“右大腿一發,左大腿直接被炸斷了,連帶著左手也被彈片切開”希爾斯讓開了角度,讓比爾羅特好好“欣賞”了靠一層皮連在手腕上的左手,和左腿殘肢處裸露的骨頭,“但現在最重的還是他的脖子。”
這已經不是傷得重不重的問題,這位傷兵能被送來這兒,甚至於現在還保持清醒的意識簡直就是一出奇跡。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擊倒了!”
傷兵用身上唯一完好的右手捂著覆蓋在他脖子左側傷口處的厚厚紗布,用極快的語速說道:“可惡的普魯士炮彈直接在我腳邊炸開,我當時躺在地上,身上全是從嘴裡噴出來的暗紅色液體。我感覺自己像被馬車車輪碾過了腦袋一樣,但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傷得那麼重,直到我想用左手抹掉臉上的血跡時,才發現”【3】
“好了,我們都知道了,別說了克拉沃夫少校,你的脖子又開始往外冒血了!”希爾斯讓麻醉師給他臉上蓋住乙醚面罩,“趕緊讓少校先生冷靜冷靜。”
“你們聽我說,你們肯定沒有親身體會過失去一條腿是什麼感覺。”克拉沃夫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繼續說道,“那可是加農炮炮彈,我看到它炸開時就知道自己要完了。上帝保佑,肯定是上帝保佑,我現在還活著!”
希爾斯實在聽不下去了,幫忙把乙醚面罩蓋在他的臉上:“少校,請你安靜一些,現在保佑你的是帝國外科手術團隊!”
克拉沃夫總算安靜了些,臉上顯現出了過分的冷靜之後的一絲傷感:“是不是要截掉我的左手?”
“是的,左手沒可能留下了,左腿殘端的包紮太髒太亂了,需要繼續向上截掉一部分”希爾斯簡單介紹了手術流程,畢竟對方是少校,“如果運氣夠好的話,您應該能看到今晚的月亮。”
“沒關係,來吧!”
克拉沃夫再次表現出了一位指揮官所應有的鎮定,甚至轉頭看向一旁拿著乙醚的護士,“為帝國獻上身體是每個軍官的責任,趕緊完成你們的手術,等我醒來還要清點傷亡人數做彙報呢。”
乙醚快速透過他的雙肺,總算在半分鐘後讓他的大腦宕機。
希爾斯對頸部解剖瞭解不多,或者可以說是沒太多的經驗。克拉沃夫的脖子出血很多,而且很難止住,讓人忍不住以為是動脈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