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諾只是出錢做投資,對製藥醫療都不懂。就算藥廠賺完錢立刻關門倒閉,他也不會有任何感情,只會轉投下一家工廠。

但既然在廠址和銷售方面做了讓步,那在其他方面奇諾就會表現得強硬一些:“剖宮產還是希望卡維醫生多費心,我希望在走之前能好好欣賞這款神藥的效果。”

這件事討論了很久,卡維和拉斯洛都沒辦法說服他。

一來奇諾是真的想要確認一下催產素的療效,因為騙子實在太多了,就算有拉斯洛做託底,也難保卡維一石二鳥。二來還是出於他對卡維外科技術的好奇心,為此他還特地讓劇院裡的服務生去找了手術第二天的報紙,希望好好從新聞報道里窺探一二。

可惜那天瓦雷拉被卡維踢出劇場,更改後的報道只有寥寥幾筆,看上去就像在給頭條寫副標題一樣隨意。氣得他當場就把報紙給撕了,邊撕還邊罵報紙記者浪費筆墨,不幹正事。

“這應該就是我留在維也納的最後一個娛樂專案。”

“我一定盡力去辦。”

“我就住在環城大道上的薩拉門薩酒店3023號房,前臺報我名字就能找到我。”

“一旦定下時間就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的。”

......

三人上了三輛馬車,就此別過。

奇諾看完芭蕾,又去化妝間見了碧翠絲,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現在應該回酒店休息。而拉斯洛就沒這種閒情逸致了,剛才的訊息必須第一時間告知弗朗茨和伊麗莎白,看馬車的方向就是奔著皇宮去的。

卡維看上去很平靜,但其實也不輕鬆。

這場會面除了開頭,其他時間段不是有分歧,就是在給分歧尋找方法。好在結局還算不錯,至少能在兩個月後暫時解決卡維的用藥問題,現在只能先忍一忍,讓薩瓦林多幫忙了。

這位新來的產科實習醫生踏實能幹,但性格並不太適合做醫生。

遇事優柔寡斷,又太容易共情,比起處處都有歧視需要看別人眼色行事的病房工作,他反而更適合一個人待在實驗室裡。卡維的藥廠以實驗研發為主,以後肯定需要這方面的人才,他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前些日子卡維就找他談過,薩瓦林似乎還不想放棄臨床工作。

卡維不強求,科研比臨床枯燥得多,沒點毅力和追求很難堅持下去。然後他就找拉斯洛好好討論了他的薪酬問題,按照產科實習醫生的收入,把未來藥廠給予的待遇又往上提了50%,總算讓薩瓦林對藥物科研有了更深層次的追求。

最近他就在為即將到來的剖宮產努力工作,對於催產素的製造已經有了些心得。

不過單靠薩瓦林肯定不行,還需要其他工人,這方面拉斯洛會想辦法,卡維也得多物色一些喜歡藥物研究的人才。

在此之前,他還得為驗證催產素的療效尋找肯上手術劇場的產婦,這才是最讓卡維頭疼的難題。

手術劇場的表演性質讓他不太舒服,好在立總醫院的慈善性質總算沖淡了些道德上的不適。現在讓他去找產婦,把她送上手術劇場,卡維也只能把它當成是一種單純的治療行為,不去多想。

比起道德層面,產婦本身才是關鍵。

剖宮產有巨大的風險,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上手術檯,卡維也不會把能順產的產婦送進劇場。

自家醫院躺著的都是少則十天多則一兩個月的產婦,考慮到孩子出生後的成熟程度,不到萬不得已卡維不會動,要找就得去外院。

他首先想到的是馬西莫夫所在的聖瑪麗醫院,那兒曾經是維也納的產科中心,教堂內的修女幾乎人人都會接生。流程規不規範另說,單是這種技術普及率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只是在市立總醫院的產科發展起來之後,聖瑪麗醫院稍顯落後的接生手段慢慢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