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對自家醫學黑歷史都不怎麼了解,對奧地利的歷史更是一竅不通:“我只在乎什麼時候能和拉斯洛先生搭上話,催產素要上生產線,器械也得靠他來弄,最好再認識幾個學化學的專家......”

“忙了大半個月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現在的工作強度遠比不上穿越前,病人數量少,手術也少,甚至不需要參與危重搶救。對比從前,卡維的壓力約等於0。再加上最近伙食有了明顯改善,身體狀況也不錯,只要保證睡眠就不會覺得累。

當然賣慘和累不累沒關係。

“理論上我現在還在上班。”卡維手邊放著自己的手術器械箱和一些“急救藥品”,“說起來老師您才是伯爵的朋友,我只是伯爵的私人醫生,就那幾位一樣。”

伊格納茨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一邊,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兩位內科醫生坐在座位的另一側。內外兩大科被中間的過道一分為二,就像他們的行醫風格一樣迥然不同。

“等婚禮結束後給你放兩天假吧。”

“算了,產婦裡有個前置胎盤的,情況不容樂觀。還有那個麻煩的李本,傷口不知道能不能長好,這幾天都需要好好關照。”

卡維只要表現得足夠辛苦就行了,當初一把年紀了他也沒怎麼休息,現在怎麼肯閒下來:“休息的話還是等外科人多點再說吧,老師倒不如幫我想想,那些新器械還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

這時教堂響起鐘聲,管風琴的音樂從遠處飄蕩而來。

莫拉索伯爵穿著他最喜愛的軍裝,腰間配著細劍,大步走入教堂。他和教堂神父也是老相識了,莫拉索只是稍稍致意一下,便催促著婚禮快點進行。

按照管理,瑪麗安娜應該由父親帶入教堂,親手把女兒交給莫拉索。可惜婚禮來得太突然,父親根本沒時間從巴伐利亞趕來,這件事就由瑪麗安娜自己代勞了。

這位伯爵夫人身穿一件雪白的長袍婚紗,頭戴紗冠,緩步跨過門檻,笑著向莫拉索走去。

比起失去了大女兒並且一直被皇室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姐姐,剛結束了一段婚姻的瑪麗安娜現在更有一份灑脫。而這份灑脫不僅僅在於她所展現出的動作和神態,還在於她懷裡抱著那個小傢伙。

喵~~~

貓可不是值得教堂歡迎的動物,至少現在還不是。

“別詫異,神父大人,只是條沒了右眼和左前腿的可憐小貓而已。”莫拉索及時幫自己的夫人圓了場,“它陪伴了瑪麗安娜整整五年,完全稱得上是我的家人。”

夫妻二人都沾親帶故的,神父看座位上的國王皇后都沒反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讓我們為這對新人祈禱,宣誓吧!”

此時教堂後方,兩位敬業的外科醫生還在小聲討論著手術器械的改良方向。

伊格納茨一大早就看過了卡維給的器械簡圖,雖然畫得很不標準,但從語言解釋上他能理解這些新工具帶來的方便。可真要給外科醫生配上那麼多器具,普通的工具箱肯定放不下。

難道上路還得帶上提著器械箱的僕人不成?

“箱子裡就放最常用的。”卡維拍了拍帶在身邊的器械箱,“我要的這些新器械就放在醫院,用來應對劇場裡的複雜手術。”

“器械造型確實挺夠簡約。”伊格納茨試著做了幾個鉗夾的動作,“我就想問問,鴉喙鉗尾端的螺母鎖釦沒了,怎麼做鉗夾固定?”

卡維解釋道:“我在中間做了個簡單的卡扣,不妨礙固定。”

“去掉了螺母,用起來確實方便許多。鉗子我沒什麼意見,真要是能做出來用著順手,我說不定也得來一套新的。”

伊格納茨建議道:“你剛才提到的縫合線我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以前做過一類經過金屬化物浸泡後的羊腸線,用來增加強度。但我沒正式嘗試過,就是覺得吸收會變差,對病人不太有利。”

卡維倒是馬上想起了以前聽同事聊過縫合線的製作方法,就是把線浸入鉻化物溶液中:“這種做法,強度肯定有提升,吸收時間會被拉長,不過就是溶液使用的量和濃度不太好掌握。”

“這就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了。”

“可以讓拉斯洛先生嘗試做做看。”卡維開始慢慢往近現代的縫合線上靠,“最好在製作過程中再浸泡石炭酸來消毒,這樣只要拿出來就是最完美的狀態。”

伊格納茨遠沒有他那麼熱情,現在更多考慮的還是自己的手術技術,器械只要夠用就行:“過幾天實習生要來,我沒時間也沒耐心去應付他們,就交給你和赫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