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警察去找馬車,送醫院挺貴的。”卡維頓了頓,繼續說道,“對了,還可以幫你鑑定一下傷勢,到底是輕傷還是重傷。”

“我都快沒命了!”

李本聲音不大,但這幾個字氣勢十足,可惜卡維不吃這套:“按照希波克拉底和蓋倫的四液學說,放血有利於健康。我剛看了,只是些不怎麼大的傷口而已,會慢慢長好的。”

“嗯......嗯?”

要不是身體上的感受太過劇烈,李本差點就信了:“放血也不能亂放吧......傷口那麼大,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我只是區區一個小助手而已,怎麼救你?”卡維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我看還是先讓警察叫馬車,等去醫院讓尹格納茨老師救吧,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助手也算半個醫生了,而我是病人。”李本有些頭暈,知道不能拖時間,只能堅持維繫兩人之間的病患關係,“醫生救病人天經地義啊。”

“哦,你說你是病人,我要救你。在你欺負諾拉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是我的病人,我是不是該救她?”

卡維一想到自己剛做好的完美手術差點就要被眼前這個男人糟蹋掉,心情就極其糟糕:“我不管她的生活,也不管她將來去哪兒,我只關心她的傷口,她可是我第一臺主刀手術的病人。”

“......”

淌下的鮮血漸漸向外漫溢,李本因為身周粘稠的鮮血不停往下滑。他左手壓著腿,右手擋著脖子,只能靠右腿蹬地勉強維持著坐姿:“是我不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病人。”

“現在知道了。”

“我道歉,我認錯。”

“只是一句道歉?”

“我付錢,我可以付錢的!”李本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口袋,“我身上有237克朗,全給你,你一定要救我!”

“這還差不多。”

卡維微微點頭,給他做起了簡單的介紹:“左腿傷了肌肉和一條分支血管,縫合不太現實,可以做區域性壓迫。左手臂只是傷到了肌肉,不算深,血管問題不大。臉和鼻子也沒什麼大礙......”

“那脖子呢?”

卡維特地把出血最多的脖子留在了最後:“問題就是脖子,爵士大人,這脖子可不好辦啊。”

“不好辦?怎麼不好辦?”

李本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很清楚脖子出血最多,腿是其次,脖子的血止不住自己肯定要完蛋了。

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地位尊容了,他連忙說道:“你是叫卡維吧,我看過報紙,你是他們說的最年輕的天才外科醫生。我現在還活著,還活著的,你一定可以辦到的!”

“不,李本先生,你誤會了。”

卡維做了個手勢,及時糾正了誤會:“我意思是,頸部肌肉很薄,血管排列豐富且離面板非常近。頸部傷口很容易損傷血管,一旦傷了血管肯定是極難止血的......

......所以得加錢!”

李本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問道:“要多少錢?”

“幫拉斯洛先生做個氣切,他給了我一套公寓。你可是堂堂大德意志帝國的爵士,這脖子,怎麼也得值個2000克朗。”

“什麼?!”

李本斷裂的頸前肌群影響到了喉部移動,他不得不繼續在脖子上加了點力氣,只是氣勢卻已經減了大半,腦袋也越發暈了:“2000?我哪兒去找2000克朗?!”

“說話輕點,別嚷嚷。”卡維勸道,“你這脖子又在滲血了。”

“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得了......”

“別開玩笑了,我是醫生,怎麼能殺人呢。”卡維起身搬來了器械箱,從褲兜裡拿出了錢包抽走了兩張100克朗的鈔票:“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腿100克朗,手臂50,臉和鼻子一起50,正好200。零錢您留著自己用吧,買點好吃的。”

“脖子呢?”

“2000啊,剛才說了。”

卡維可管不了這些,收了錢就得幹活,先行縫掉手腿的傷口也能減少些出血:“心率超過100了,出血確實有點多。”

“我頭暈,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