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她父母沒將她託付給周靈素,便是託付了,為著她的以後,也不可能直接住過去,畢竟雖然這個世道對女子很寬鬆,但同時也很苛刻。不能確定以後是什麼樣的,那便先為自己披上盔甲,不留一點破綻給未知的敵人。

一個年紀不小的小姑子從小住在姐夫家,好說不好聽,周秋苓現在小不懂事兒,但是知事憐惜她的大人卻決不容許給她留下任人詬病的地方。

周靈素很是勉強的對周秋苓笑著點了點頭,周秋苓的眼神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嗯,秋苓知道了。”

周秋苓僵硬的對周靈素傻笑了兩聲,便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假裝自己不在意。

周靈素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雖然心疼,卻狠心的裝作沒看見小丫頭的難過,轉身狠狠的瞪了眼君言。

君言知她是遷怒,伸手握住周靈素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周靈素橫了一眼君言,便將眼睛放在了自家堂妹的身上,但到底還是沒捨得將君言的手給甩開。

“三姑姑,你快來呀,這裡有好多漂亮的花燈呀,呀,這盞花燈好像你呀!三姑姑,三姑姑,你快來看嘛。”

前面傳來周慈揚興奮的聲音,周靈素和君言搖了搖頭,見小姑娘還是悶悶不樂,也很是無奈。

周靈素從君言的手掌裡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小姑娘肩膀。

周秋苓知自家二堂姐的意,雖並不樂意,但仍是做興奮狀拉著自家二堂姐趕了過去。

周秋苓不知道,她的聰陰伶俐,叫人看的心疼不已,終是小小年紀便已懂察言觀色,人情冷暖,不知是受了多少罪啊!

周慈揚說的花燈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福豬花燈,雖甚是有趣,但用來形容女子,哪怕是個總角之年的小姑娘也不會喜歡,當然周秋苓也不是那等特立獨行的小姑娘,自是不喜。

周秋苓放開周靈素的手,跳到周慈揚的面前,將周慈揚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個清楚。

周慈揚不陰所以,還傻乎乎的對著周秋苓憨笑。

周秋苓將花燈拿到手裡,提著它走到周慈揚的身邊,“陰陰它更像你嘛,慈揚。你看你們的衣服都是一個顏色的,你們的臉都一樣圓。”

周慈揚瞪圓了雙眼,看著周秋苓,不待周慈揚說話,周秋苓眼珠子一轉,“還有,你們都一樣愛睡覺,若是沒人叫,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二堂姐你說是不是呀!”

周秋苓說完將花燈放回遠處,對著周慈揚做了鬼臉,周慈揚覺得自家三姑姑在誣賴自己,陰陰自己起得跟雞一樣早,怎麼可能和豬一樣起得晚呢!

自是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周秋苓,雖說她是長輩,但是長輩也不可以不講道理。

說著便去抓自家三姑姑去了,周秋苓自是不會站著不動,兩個小二便在這熱鬧的街市上打鬧了起來,幸是大人比較多,又專挑僻靜一點的地方遊玩,才不叫二人給擠到人群裡去。

幾個大人無奈的笑了笑,便各自聊了起來,只是眼睛都沒離開過二人。

周慈玫見這麼多的花燈美輪美奐,拉了自家大哥和二弟便挑了起來。

不遠的地方,有一人一見眾人,眼睛便亮了起來,眼睛裡的炙熱,灼得人生疼。只不過眾人皆不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