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到一位白衣男子靜靜站在湖邊,雙手負在身後,手中一把火紅的扇子,上面的羽毛如火般燎動。

胡言看了看北方,微微嘆了口氣。

從湖邊一棵柳樹上折下一根柳條,垂入湖面,“你等願做一生魚,還是一刻龍?願者上鉤。”

一條金色中帶著點點殷紅的金骨魚遊向岸邊,輕輕地銜住柳枝。

胡言將手一收,那條金骨魚便到了他的手中,“好,你願為龍,便讓你魚躍龍門。”

在那條魚的頭上用五火七禽扇的扇柄尾端一點,又將他丟入水中。

只見一陣水波翻騰,那條金骨魚的周身三百六十五片魚鱗脫落,十二條肌肉經脈作金色流水化去,七七四十九節椎骨粉碎融入水中。

水面驟然平靜。

一聲龍吟在水下沉悶地響起。

金色的龍影漸漸凝實,四散去的鱗骨血肉裹挾著濃厚的水靈氣重新聚集到一起,一條蛟龍出現了。

可惜此地的靈氣還是不足,只凝出了一條完整的蛟龍骨,血肉還未成形,龍靈便四散消去。依稀之間能看到那龍靈向著胡言點了點頭,似乎在表達感謝之情。

一群金骨魚一擁而上,瘋狂地搶食著化入水中的龍血龍肉。

沒等到胡平枝等人過來檢視,北方的天空中劃過一道流星,轉瞬便到了蘊劍湖邊。

只見一把劍直挺挺地插入湖中,頓時激起無邊水波,胡平枝連忙取出法器,架起寶樹虛影,抵擋住落下的滔天巨浪。

而此時空中才響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在場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感覺自己的神魂識海之中被插了一把利劍,敢有動彈,立馬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胡言識海內雖有混沌氣的保護,可畢竟修為低位,雖沒有那種隨時會被一劍劈開的感覺,卻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性命已然不屬於自己了。

掙扎著看向湖中的那把劍,明明知道那是一把劍,卻怎麼也看不清它的具體樣子,可就是覺得這是一把劍。

感覺到神魂中傳來的刺痛,不敢再看,背過頭去,大喊,“我是葫劍門第一代掌門,有大周書院保護,還請前輩收了神通。”

應該是聽懂了胡言所說的話,那把劍的鋒芒一收,原本被推開的湖水重新落向中心,那把劍向上一飛,便落到了胡言身前。

一道神念襲來,胡言不敢抵抗,只能仍由對方查探自身。

等了不知多久,那把架在神魂上的劍鋒終於收了起來,胡言心知,今日這關算是過了九成了。

“小小立身境修士也能做掌門了,也是罕見。此地出現了真龍之靈,你可知情?”

“前輩,我原本正在閉關,感應到湖面有異,便出來檢視,只看到這一根長長的骨頭被一群金骨魚圍著搶食,還沒搞清狀況,您便來了。”

“你這些魚是哪兒來的,這湖是此地本就有的嗎?”

“最早是是從御獸門買的魚苗,我們幫他們養殖後重新賣給他們,這湖是分封之時就有的,是不是天然的,我也不知。”

問來問去,問不出什麼東西,那把劍似乎失了耐心。

“你個立身境的小輩,哪看得出什麼來,問也白問,這龍骨幹系重大,我就帶走了,也別說我強取豪奪,給你留一截尾巴。這幾天就會有人來賠償你門中損失的,等著便是了。”

湖底的泥土驟然升高,像是一座小島,把百丈長的龍骨拱出水面,那神劍往龍骨上一劈,斷下一截。剩下的龍骨化作五尺長,與那把劍相仿,隨著那把劍一起向北飛去了。

胡言沒了身上的禁制,趕緊御劍飛向胡平枝等人所在。

走到近前,只看到七零八落的弟子躺在一堆,中間胡平枝捧著他心愛的同參樹枝,口鼻流血不止。

上前一一查探,以胡言的水平,只看得出眾人都還活著,只是胡平枝受了震盪之傷,估計得調養好些時日了。

胡八也從東邊御劍飛來,“掌門,發生了什麼,我在礪劍坑聽到了一聲震天響,就趕忙過來了。”

“此事不要多問,先照顧他們,然後統計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