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自然選了那個六層的女修,反倒是方飛飛先挑了那個藍色的高個,最後胡平枝畢竟也是四層修為了,便負責照顧胡雪霽。

原本吳煒東是打算將胡雪霽領在自己身邊,但是胡言卻把他攔了下來,只說胡平枝若是真扛不住了,再出手也可以,他還是為其他幾人掠陣更好。吳煒東也覺得有理,但還是拿出一塊護身玉佩掛到了胡雪霽的脖子上。許佰榮自然和胡雪霽一樣由胡平枝照料。

胡雪霽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叔叔。

幾個修士也終於到了三陽山前,藉著各種法器凌空而立,幾人臉色變幻,看著下面持戟而立的吳煒東,不敢降下身形來。

倒是那個立身六層的女修率先出聲了,“那位儒門的前輩,你是要保胡家嗎?我們可是得了訊息,胡家已經不再是分封三代以內了。你大周書院也不得庇護了。”

吳煒東心中自然知道此理,他修的又是禮勇大道,需要知禮守禮,“我只是在此看護幾個朋友罷了,你們下來鬥過一場,只要不傷性命,我自不會出手。”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決定相信一貫守信的儒門。

待他們落下身形,眾修按照之前的分配找了上去,不管是被圍攻的兩人還是圍攻胡平枝的兩人,大家都客客氣氣的,不像是來鬥法的,更像是切磋而已。

胡言自然也樂得如此,上來便要殺生實在不為他所喜。

五老圍攻那兩個七層修士,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都是頂著護罩盤膝坐下,磕著【回氣丹】或者握著靈石硬磨起來。

胡平枝用那【碧玉樹】架起一棵大樹虛影,把自己和胡雪霽還有許佰榮護住,那綠光胖子和黃色禿頭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

最後場中真正凶險廝殺的便只剩下立身五層的胡言對陣立身六層的女修,以及立身一層的方飛飛對上立身三層的高個男子。

胡言取出【五火七禽扇】,給自己施了個【雁行】,但並不藉此騰空而起,只是在場中閃轉騰挪,與那女修的飛劍纏鬥,竟是藉此鍛鍊起了身法。那女修見其滑溜無比,只是閃躲卻不進攻,以為他也和其他幾人一樣準備和自己磨下去,心裡盤算起來。

她知道儒門最是守信,若是自己能危害到胡言性命,那儒修必然會出手,一旦他出手了,那麼自家幾人也就算是全盤獲勝了。那人失了禮,自然會帶著對方離開此地,那麼他們幾個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到時候在這裡刮點破爛回去也是不賴的,自那年千機樓前【方天畫戟】顯出真靈,早就有人傳出胡家三陽山裡埋著不少祖傳的破爛,說不定就有帶著真靈真意的破碎法寶呢。

那女修想通了關鍵,自然開始發力,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火紅符籙,口中唸唸有詞,甚至劃破了指頭往符上抹上了一道血痕。

胡言閃轉騰挪間自然看到了那女子的動作,眼看著火球變大,心道這可不妙,忙把手中的扇子往那女修一扇,使出了從未用過的法寶神通【起心火】。

那女修兩眼盯著在場中與法劍纏鬥的胡言,竟覺得那青年騰挪之間熠熠生輝,好似與自己的法劍在起舞一般。手中指決變化,那劍招也從凌厲變得纏綿,恍惚間甚至感覺兩人心意相通。

可惜那火球可不懂情情愛愛,其中靈力充足,便自顧自往著胡言飛去,竟還附帶了一絲索敵的功能。

那女修心中大驚,連忙掐指變幻,指揮著心愛的【火痕劍】回頭往那火球斬去。那法劍只是一階中品的法器,哪禁得住帶了精血的火球全力一擊,再加上火痕劍本身也是火屬性的,兩火相遇陡然爆炸,胡言暗道不好,將五火七禽扇往前一擋,全力往後退去。

吳煒東心神原本就主要顧著最小的胡雪霽,雖然對那火球也有所關注,但是哪想到這女修竟會自爆法器來傷敵,真的是好不兇狠。

周圍眾人都是被這法器自爆所傷,全都被炸飛了出去。胡平枝關鍵時刻一把抱住了胡雪霽,小女孩脖子上的玉佩自然也擋下這一擊然後破裂開了。

原本圍著胡言兩人的五老自然受傷最重,樊世銘與計牙本就離爆炸最近,再加上他們的對手是木本命,使了張【木藤符】將他們困住,結果靈木藤遇了靈火也一併炸開,裡面兩人的護罩瞬間破滅,兩人也當即身死道消。

另一側的劉厚生關鍵時刻施展了本命天賦【黑土牆】,將麻天光和錢鼎祥護在身後,可惜這火力實在太猛,劉厚生被震得五臟破碎七竅流血,可他到死站著身子,張開雙臂,兩堆灰色的火燒土堆在身側。

麻天光相比錢鼎祥身子弱些,已經昏了過去,錢鼎祥並沒有昏迷,待那火焰消失,趕忙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把珍藏的【回春丹】塞到麻天光嘴裡,然後跌跌撞撞走到劉厚生身後。

“老劉,你沒事吧,老劉。”

好像聽到了老友的呼喚,劉厚生就那麼往後倒去,錢鼎祥伸手將他攬住。劉厚生那布著血痕的面龐就那麼直愣愣地擺在錢鼎祥眼前,本來就黑的那張臉,更是黑黝黝的看不清眼睛睜著還是閉著,只有一排白牙幽幽的露在外面。

方飛飛與那男子的戰局本就離得他們最遠,受影響反而最小,那男子原本看方飛飛不過立身一層,不是很在意,只拿一個銅鐧和幾枚冰針配合,逼的方飛飛亂竄逃命,注意力反倒是都在別人那邊。而方飛飛本就被逼著左右逃竄,這一下看自己的女兒火光淹沒,心中一急,只想把這高個男子一剪兩半。回想起當日雷劫之後隨手剪開天上白雲的感受,手中握著剪刀,往那男子腰間一劃。

那男子聽到爆炸聲響起,正準備往那邊去看看,卻覺得自己的雙腳不聽使喚,正欲往下看去,視線卻筆直往下墜,只看到一條熟悉的褲子,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