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抓住了三殿下的手:“我若是硬要把他帶走呢?”

三殿下輕輕地說道:“表嫂,還是你們走吧,我本來也不想走來著。”

喬薇蹙眉道:“你怎麼可能不想走?”

三殿下道:“我真的不想走。”

喬薇道:“信你才怪了。”

婆婆冷哼一聲道:“我不是危言聳聽,他是聖教的人,背叛聖教的下場,你可能不大願意看到。”

喬薇古怪地問道:“他怎麼可能是聖教的人?”

三殿下一臉茫然,對啊,他怎麼會是聖教的人呢?他身上,都沒有那什麼紅蓮的標記啊!

婆婆自喬薇手中拽過了三殿下的手:“你們走吧,我保證他不會有事的。”

三殿下回頭看了喬薇一眼,被婆婆牽走了。

海十三與燕飛絕齊齊看向了喬薇。

喬薇怔怔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地說道:“走吧,他在這裡確實不會有事,他待在這邊,似乎還能牽制我們,若是被我們強行帶走,失去了本該擁有的價值,大概真的就危險了。”

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把他帶走的!

三人趁亂離開了聖教。

日暮時分,幾人抵達了王府,不出意外的是,望舒與鬼王已經回來了,一大一小在馬車上睡了個飽,這會子正精神,跑到後院玩雪去了。

當然也有讓幾人意外的事,譬如……看見坐在花廳的國師。

喬薇冷冷地瞥了國師一眼,淡淡地走進屋:“你還有膽子上門呢?上次在雲中城沒能抓住你,這次你倒是自投羅網了?”

花廳除了國師,還有一直看著國師的傅雪煙。

傅雪煙對喬薇道:“是國師把望舒與鬼王送回來的。”

還有十七,不過十七是半道追上他們的,所以嚴格說來,確實是國師的功勞,望舒與鬼王才得以離開聖教。

喬薇在傅雪煙的身側坐了下來,將信將疑地看著國師大人:“你又想耍什麼花樣?利用這次機會,打入敵軍內部?”

國師的中原話不怎麼好,用夜羅話說了一番,傅雪煙翻譯道:“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聖教的人,也是這次回了夜羅,才被聖教的人帶回去。”

“所以?”喬薇問道。

傅雪煙小聲道:“所以他的意思,應該是挺生氣的。”

兢兢業業地做了幾十年的國師,到頭來卻只是聖教的一枚棋子,這種感覺,好比從神壇跌落,以普通人的性子,許就屈服在聖教的淫威以及巨大誘惑下了,可驕傲如國師,又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落差?

國師對聖教的不滿在得知真相的那一日便埋下了,只是他勢單力薄,沒辦法去反抗什麼。

國師並不喜歡姬家人,只是更不喜歡聖教,他從來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如果認,也不至於在沒有夜羅王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敢出動死士擊殺姬家了。

這老頭兒,看著老實巴交,骨子裡全是叛逆。

喬薇想了想,問道:“你說你是最近才知道聖教的事,可當初姚珺下令汙衊雲珠時,你不也配合得天衣無縫麼?”

國師大人說了幾句,傅雪煙翻譯道:“他說,他沒有撒謊,他夜觀星象,夜羅確實會毀在雲珠的孩子手上。”

“是麼?”喬薇挑了挑眉,“說對了,我們就是要毀了夜羅的。”

這自然是氣話了。

雲珠的孩子,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是一隻善良無害的小白兔,怎麼毀?

可若是為了防止預言的發生,早早地殺了昭明,或許也是挽救夜羅的一個契機。

喬薇不信命,不信這些人的危言聳聽,昭明不論是因何而死,因為姚珺的嫉妒,因為夜羅的猜忌,亦或是聖教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她都已經死了。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傅雪煙道。

喬薇點點頭,聖教已經夠強大了,確實少個敵人就是他們賺了:“人是你帶出來的,聖教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你頭上,你打算怎麼糊弄過去?還是說……你已經決定光明正大地與聖教撕破臉了?”

國師搖頭,與傅雪煙說了幾句,傅雪煙如實道:“他說,是我們潛入聖教,打暈了他,易容成他,用鎮魂釘重傷了大聖師,然後將鬼王與望舒帶走的。在山門口,被月華尊主堵住的‘國師’,也是我們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