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這灰鼠的速度極快,眾人幾度險些跟丟,好在灰鼠帶走的藥草含有一種十分濃烈的香氣,眾人循著這股香氣,來到了一個散發著幽光的山洞外。

他們在此居住了幾百年,思過崖哪個地方沒走過,不記得這裡有個山洞啊?

眾人面面相覷。

很快,那隻大灰鼠自山洞裡出來了,手裡多了個小竹筒,它拎著竹筒沒入了夜色,不一會兒便打了一竹筒乾淨的水來。

這次它進山洞後,眾人也壯著膽子跟進去了。

山洞不大,卻收拾得十分乾淨,不僅一絲異味都沒有,還散發著一股除了藥香之外的淡淡幽香,這香氣清新淡雅,聞著令人心曠神怡。

眾人本以為山洞裡住著的是和灰鼠一個種族的精怪,卻哪知是一個身姿纖細的少女。

少女側躺在厚實的棉被上,穿著一個女罪犯丟失的衣裳,衣裳有些寬大,她穿起來空蕩蕩的,彷彿只剩一個骨架,她的烏髮長長地鋪散在棉被上,她應當是病了,連柔亮的青絲都乾枯得失去了光澤。

她精緻卻蒼白的側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眾人只覺得心口都被震了一把。

她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絲毫不知有人過來了。

反倒是那隻拿著藥草往她嘴裡塞的小灰鼠,感知到了身後的動靜,唰的扭過頭來,一雙溫和的眼睛,陡然迸發出強大的殺氣!

灰鼠不由分說地朝著眾人撲了過來!

眾人沒了法力,一對一地打,自然不是灰鼠的對手,可群起而攻之,吃虧的就不是他們了。

果不其然,一番打鬥下來,灰鼠被眾人擒住了。

灰鼠吱吱吱地尖叫!

如此大的動靜,都沒能吵醒棉被上的姑娘。

壯漢小聲問:“她是誰呀?是不是剛罰下來的神修?”

胡姓男子一巴掌拍上他後腦勺:“你見過神修被罰下來是躺在山洞裡的嗎?人家是直接扔下來,扔!扔!扔!扔到咱們那兒!”

壯漢瞪他:“再拍我腦袋,我揍你了啊!”

胡姓男子切了一聲,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自地上抓了一根棍子,要去戳戳地上的姑娘。

實在不怪他如此小心,而是這裡竟然有一隻灰鼠成了精,鬼知道這丫頭又是什麼來歷,會不會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本事,他可不敢貿貿然地靠近她。

那棍子戳了戳對方的腳。

沒事!

胡姓男子心頭狂喜,放下棍子,朝著小姑娘跑了過去,就在他即將抓住對方的胳膊時,一道金光自洞口打了進來,一把將胡姓男子撞到了前方的石壁上。

所有人都警惕地轉過了身來,只見黑漆漆的洞口,不知何時走來了一名身著月牙白寬袍的男子,男子臉上與身上全都染著斑駁的血跡,袖口被荊棘劃開,看上去有些破落不堪,可饒是如此,男子身材高大,氣場強大,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是在地獄鑿開了兩道口子,陰森森的殺氣溢了出來。

所有人的眉心都跳了跳!

男子左手抓著一隻新獵獲的山雞,右手像抓著某樣東西似的,緩緩地抬了起來。

“啊——”老者的喉頭溢位了一聲壓抑的慘叫。

眾人扭頭一看,就見原本被眾人保護著的老者,竟然被這個男人隔空掐住脖子,慢慢地舉起來了。

胡姓男子大驚:“他有法力!”

眾人不約而同地倒退了好幾步!

思過崖就是一個牢籠,牢籠裡是沒有神靈之氣的,更別說來這兒的罪人全都被廢黜修為、剔除靈根,根本連修行的法門都摸不著了!

可這人……這人竟然……

壯漢嚇得一把跳到了胡姓男子的身上,像八爪魚似的死死地纏住對方:“嗚嗚……我好怕……”

胡姓男子雙腿打抖,不是嚇的,是被壯漢給壓的——

尼瑪,兩百斤的漢子,能別動不動往他身上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