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禮貌地笑了笑。

媚娘只覺自己雙腿都軟了。

雲清在醫館躲了多久的雨,媚娘就偷偷地瞄了多久的雲清,角度的關係,她只能看見一道側顏,可饒是如此,她也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風景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雨停了。

雲清道了謝離開。

媚娘失望極了,早知道他這麼快就走了,還不如問問他是哪家公子呢。

媚娘沒料到的是,第二天夜裡,她又見到那位公子了。

只不過這次他的情況似乎不大好,她兄長將雲清扶進了廂房,兄長髮現雲清受的是內傷,給雲清開了個溫養的方子,並叮囑他不要隨意走動,最好等傷勢穩住了再離開。

雲清於是在醫館住下了。

“當時沒有其他人嗎?”姬冥修問。

婦人說道:“有的有的,大概……三四個,不過我都不記得樣子了。”

姬冥修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雲清能住下,最高興的當屬媚娘了。

媚娘不僅給雲清換上了最好的房間,給雲清做了最可口的飯菜,甚至見雲清身邊沒有丫鬟,還自發地照顧起了雲清的起居。

雲清待人一直都是客氣而疏離的。

但她那會兒小,又哪裡看得出大人的這些彎彎道道?雲清衝她笑一笑,她魂兒都給飛上天了。

要不是後面來了一個女眷,她怕是都要以為雲清是對她有了男女之前呢。

“那個女眷是什麼時候來的?”姬冥修問。

“兩天還是三天後了。”具體的日子,婦人記不大清了,只記得她也在醫館住下了。

她住雲清的屋子,睡雲清的床,那幾個手下又恭恭敬敬地稱呼她一聲夫人,媚娘就算是傻子也看出這是人家的妻子了。

媚娘可是鬱悶了許久。

但媚娘對那位夫人討厭不起來。

媚娘去給夫人送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大哥都看不下去了,那位夫人卻始終對她和顏悅色的。

媚娘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心頭那點氣消了,再見這位夫人時也就沒什麼不快了。

她發現這位夫人的舉止十分優雅得體,說話也細聲細氣,會寫字、會作畫,一顰一笑,皆是世家千金的做派。

她之後學字學畫,就是受了這位夫人的啟發。

“世家千金?”公孫長璃喃喃道,“她面孔倒是多。”

姬冥修不置可否,問婦人道:“除了這些,有沒有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

“印象深刻的事……”婦人絞盡腦汁想了想,“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讓我……啊,我想起來了!”

姬冥修與公孫長璃朝她看了過來。

婦人說道:“她好像一直不大高興,有一次我去給她送吃的,公子睡著了,她一個人坐在床前,意志有些消沉的樣子,她人前不這樣兒的,那會子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進屋,就讓我給撞見了。我問她,‘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她又說沒有。

我看她的手一直在摸肚子,又問她是不是怕生孩子?她這次猶豫了一把,然後才搖頭。之後我就勸她啊,女人都得生孩子的,讓她不要擔心,若實在擔心,就在醫館住下,讓我奶奶給她接生。

然後我可能……可能那什麼……咳,烏鴉嘴了,那位夫人夜裡就發作了。”

其實還沒到產期,她兄長給把了脈,說那位夫人是憂思過重,動了胎氣。

那就只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