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護法帶著一群仍在糾結為何鬼帝與血魔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的弟子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胤王便找了過來。

婆婆正要去雲夙的住處,一轉身,與神色冰冷的胤王碰了個正著。

“少教主。”婆婆泰然自若地打了招呼。

胤王咬牙切齒地問道:“為什麼要撒謊?”

婆婆道:“少教主說什麼,屬下聽不明白。”

胤王壓下翻滾的怒火,定定地看著她道:“當年那些尊主、護法、弟子,根本不是鬼帝殺的,是血魔,你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他們?”

婆婆沉聲道:“少教主這話是打哪兒聽來的?”

胤王冷聲道:“當年目睹了那場屠殺的人,大半已經死了,沒死的醒來也什麼都不記得了,月華尊主就是後者,不過他早早地被嚇暈了,本也沒看見什麼,但會不會有這麼一種情況,有人明明全都看見了,卻被人硬生生地把記憶給抹掉了?”

婆婆的眸子緊了緊:“少教主到底想說什麼?”

胤王譏諷地問道:“那些尊主,是死在鬼帝手裡了,還是死在血魔手裡了,還是讓人滅口了?蓮護法,你見多識廣,你來告訴本少主。”

婆婆憤怒地看了胤王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胤王一巴掌!

胤王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都出了血,他抹了嘴角的血跡,難以置信地看向她道:“你敢打我?以下犯上,你是不想活了?”

婆婆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爹都快死了,你爺爺拼命打下來的江山就快讓人奪走了,而你在做什麼?你聽了幾句讒言,就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姬家那群人來對付我!我是向著誰的你不清楚嗎?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你心裡沒點數嗎?不是為了你們爺倆,我至於遭這麼多罪嗎?!”

胤王道:“究竟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裡明白。”

婆婆眸光一涼:“你說什麼?”

胤王捏緊了寬袖中的平安符與青蓮決,忍住了沒有拿出來甩在她臉上,有些人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想讓她承認自己撒謊,就需要更為確鑿的證據。

其實他真的不在意血魔有沒有蒙受冤屈,他只是看不慣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

胤王算是與她槓上了,怒氣沖天地說道:“本少主要的不過是一句實話!你承認了,就什麼都過去了,本少主不會追究你的錯;可若是你執迷不悟,那麼本少主會一直查到你承認為止!”

婆婆冷笑:“少教主希望我承認什麼?承認我沒做過的事,好以此來證明少教主那些自以為是的猜測都是對的?這麼做意義何在?難道就為了有一日少教主能得意地向人炫耀——‘我李胤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沒我猜不到的事,沒人能逃過法眼’,我就該去把那些黑鍋都背上嗎?”

胤王氣得直抽抽:“是黑鍋還是真相你心裡明白!”

婆婆從容不迫地揚起下巴:“我當然明白,身正不怕影子斜,少教主想查什麼,只管去查!我不會阻撓少教主,少教主很快就會發現,你每多查證一件事,都只能更加證明我是無辜的。”

她這般信誓旦旦,那麼一瞬,胤王還真以為自己冤枉她了。

但這怎麼可能呢?

聖教的弟子如果真的鬼帝殺的,那麼這次鬼帝又為何不殺了?

走火入魔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當初都失去理智錯殺了大半個聖教,沒理由現在反而能控制得更好。

還有云珠與血魔的關係,也存在太多的疑點。

雲清作為上一任教主,更是不可能不知道血魔的存在。

可這個女人,就是什麼都不承認!

一個清高自負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被一個下等人打敗的,連敗給姬冥修這種天之驕子胤王都不服氣,何況是蓮護法這個老婆子?

胤王的眸子裡掠過一道寒光。

婆婆正色道:“沒什麼事,我先告辭了,少教主有功夫在這裡琢磨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不如多去陪陪教主,你是他親生兒子,他生了病,你理應在床前伺候,聖教的事,我會出面料理,暫時不牢少教主費心了。”

這是在變相架空他的權利?

胤王眯了眯眼,越發看這老妖婆不順眼了。

偏偏雲夙器重她,什麼都委託她,連教主的印章也都給了她,毫不誇張地說,她現在就是一個代理教主了。

胤王的目光落在婆婆腰間掛著的印章上,一點一點地握緊了拳頭。

等第一美人找到胤王時,婆婆已經離開了。

胤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