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看著突然送到自己跟前的、黑乎乎的大腦袋瓜瓢子,眼皮子都突突突突地跳了:“……好,好。”

很快,燕飛絕與海十三也急急忙忙地趕來了,二人不明白這邊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個兩個地突然全都折回來不走了。

“啥情況,你們要住下嗎?”燕飛絕往門縫裡瞅啊瞅,沒瞅到那個厲害的前輩,竟然有些失望。

姬冥修道:“你們先回去,回頭我再和你們解釋。”

燕飛絕哎了一聲道:“讓我見見那個前輩唄!”

“走了你!”海十三瞪了他一眼,拽著他離開了。

二人要趕在聖教的人發現之前,找到一處合適的拋屍地點,並將其偽裝成第一案發現場,這可不是小工程,一刻都耽誤不得。

燕飛絕唉聲嘆氣地去了。

姬冥修進了屋。

他進屋時,喬薇正小聲地與雲珠說著什麼:“……您先別告訴他,我不想他……”

“不告訴我什麼?”姬冥修含笑問。

喬薇迅速拿開了摸在肚子上的手:“沒什麼,我……我去做飯了!”

這麼一通折騰,誰都沒吃晚飯,喬薇去廚房,將涼了的飯菜熱了一遍,又炒了一盤新鮮的野菜。

三人圍坐在桌前,屋外寒風呼嘯,襯得屋內格外安靜。

誰都沒有說話。

畢竟沒有相處過,還是有些緊張與放不開的。

喬薇默默地扒著飯,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落在雲珠的身上。

雲珠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朝她看過來,她biu的一聲垂下眸子,大口大口地扒起了飯。

雲珠放下筷子,打破了屋內的沉寂:“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我?”

喬薇眨巴了一下眸子,看向姬冥修,姬冥修看了看簡陋的屋子,有些不是滋味地問道:“這些年,您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嗯,住著就習慣了。”雲珠說道。

這屋子比起喬薇最初這的那個可以說是好上不少,可苦就苦在,她這麼多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孤獨是最可怕的東西,真不敢想象她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她明明可以不這麼過,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雲珠道:“對了,你們是怎麼來夜羅的?”

雲珠又不是個柔弱的深閨婦人,對著她沒什麼可隱瞞的,姬冥修於是將景雲與望舒被擄走的事如實說了。

這件事,看似簡單,資訊量卻極大。

王后是雲珠的小女兒,她的小女兒拐走了景雲與望舒——

喬薇偷偷地打量著雲珠的神色,想知道她對這件事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雲珠的反應很平靜。

這是一個經歷過風浪的女人,被夫家遺棄,被男人算計,一個人扛住了大半個夜羅的壓力,苦撐著生下孩子,又相繼失去了她們,她的人生,充滿了離別與傷痛。

與她所經歷的那些相比,他們的孩子只是沒受傷地被擄了擄,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可直覺告訴喬薇,她的平靜,卻並不是因為這個。

雲珠問道:“王后的事,你們知道多少?”

姬冥修道:“她不是姨母。”

雲珠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幽暗:“沒錯,她不是。”

頓了頓,她站起身來,“你們隨我去一個地方。”

二人本也沒什麼食慾,很快便放下碗筷,與雲珠一塊兒出了門。

雲珠帶他們去的地方不遠,就在小木屋前方的一片山林中,進入山林,一路往北,沒走幾步便看見了一個做了障眼法的樹叢。

雲珠帶著幾人穿過樹叢,鑽過一個小山洞,來到另一個小木屋,這間屋子的構造簡單,四四方方,沒有多餘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