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沒什麼變化,氣色也不錯,稍稍放下心來:“我們一直在派人找你,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秀琴笑道:“我沒事,我那晚去給小姐打水,打到一半碰上一個死士,我打不過他,被他追到這兒來了。”

“你就一直住在這裡嗎?”喬薇問,其實這兒還不錯,至少從秀琴的精氣神兒來看,沒在這兒吃什麼苦、受什麼委屈。

秀琴點點頭:“對,這兒原本有個婆婆,當時就是她收留的我,她現在出去了,你要待會兒才能見到她。”

喬薇問道:“你怎麼不回來呢?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你?”

秀琴低下頭:“我……我也想回,可是我不記得路了。”

確實不記得了,來的那晚走得太急,只顧著躲避身後的追殺,慌不擇路的,不是婆婆收留她,她都迷路死在這深山裡了。

喬薇也知這事兒怪不得她,莽荒山脈之大,幾乎能與整個夜羅相提並論,又豈是她一個姑娘家走得出去的?何況天冷了,大雪封山,也確實不宜在山中找路了。

喬薇記得自己是從石橋上掉下來的,如果就是掉在這兒附近,是不是說明她們其實離出去的路也並不遙遠呢?

這個猜測,讓喬薇的眼睛微微地亮了起來:“是你救的我嗎?”

“我去洗衣裳,在河邊發現你的,對了,和你在一塊兒的,還有一個男人,他……”秀琴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尷尬,“他是你什麼人啊?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正被他……”

護在懷裡四個字,秀琴當真說不出口。

喬薇心知她誤會了,可有些事三言兩語也難以讓人取信,只得儘可能坦蕩地說道:“他是南楚的沐小將軍,與我和冥修是舊識。他是為了我才從上面摔下來的。”

一聽是二人舊識,秀琴表示理解了,不過,她怎麼回想當時的場景都覺得沐小將軍對小卓瑪有意思啊,哪兒有人不顧自己死活,把別人那般緊緊地護在懷裡的?

知不知道他自己可摔慘了?

秀琴指了指頭頂:“你們從上面摔下來的呀?山頂嗎?”

喬薇頓了頓:“算是吧。”

秀琴的眸子瞬間瞪大了:“那你們竟然還活著呀?”

喬薇也意外呢,跌出山洞的一瞬她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想著做鬼也一定要跑回聖教把那群雜碎剁成渣,何曾料到自己這般命大?

簡直太讓人驚喜了。

“對了,沐小將軍也在這裡嗎?”喬薇問。

秀琴點點頭,走到門口,開啟一條門縫兒,往外仔細地瞅了瞅,才輕手輕腳地回到床邊,對喬薇道:“他在呢,他傷得有些重,我把他安置在後面的柴房了。”

喬薇想的是,山裡的房子不大,沒多餘的屋子騰出來給沐小將軍住,便只能安置在柴房:“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嗎?”

秀琴垂下眸子,側了側身子道:“你需要臥床休息。”

喬薇動了動身子,除了痠痛與一些擦傷帶來的刺痛外,並無其餘不良反應,遂對秀琴道:“我沒事,你不是說他傷得很重嗎?我是大夫,他需要我。”

“可是……那什麼……”秀琴有些支支吾吾的。

喬薇的神色淡了下來:“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

秀琴抿唇,欲言又止,猶豫了一番,無奈地說道:“罷了,你既然要見他,我帶你去見他便是了。”

喬薇掀開被子下了地,不知是不是墜崖墜得輕微腦震盪的緣故,走兩步便頭暈,還胸悶犯惡心,可惜醫者不自醫,她也唯有先扛著了,萬幸的是她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是好的。

喬薇的衣裳已經在雪地裡弄溼了,秀琴給她換上了自己的,而秀琴自己的又全都是婆婆給她的,有獸皮背心、有銀狐披風,還算暖和。

秀琴拉開門時,喬薇看見了漫天風雪,這裡的溫度比夜涼城要冷上一些,她緊了緊披風。

“我們快過去吧,這裡是風口,你還是別吹風了,當心凍著。”秀琴勸道。

喬薇點點頭,望了一眼厚實如牆壁的風雪,這樣的天氣,冥修一定很難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