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蒲城,一路往北,約莫二十里地便可抵達白漠鎮,這是匈奴邊境的第一個小鎮,算不上繁華,但因軍營近,有不少上等的良馬。

喬薇花的是從王后馬車上搜刮來的銀子,花起來絲毫不肉痛,不僅給三輛馬車換了最好的千里良駒,還給隨行的五名護衛也換了上最優等的戰馬。

三輛馬車,喬薇一輛,國師一輛,另一輛裝著行李與金銀。

十七不騎馬,也不坐車內,他喜歡飛。

一路上,就見他起起跳跳,像個黑蝙蝠似的一會兒從眾人頭頂上飛過了,一會兒打馬車旁掠過了。

喬薇權當他在練習輕功,也沒攔著。

自白漠鎮出發到烏別山,快馬加鞭只需五日,但車上有傷員,不能顛得太快。

大弟子安慰喬薇,又不是隻我們有傷員,他們也有啊,還傷得更重呢。

更重不更重喬薇不清楚,不過她是領教過第二把弓的厲害的,確實能把人射個半死,但那傢伙已經達到了鬼王的實力,應當沒那麼容易喪命,只是,也得積極治療、悉心調理,從車速上來說,佔不了優勢。

這日晌午,一行人在大草原上啃了幾口乾糧,在場所有人只有喬薇會做飯,偏她沒心情做飯,國師大人與大弟子養尊處優慣了,啃起硬邦邦的乾糧來,味同嚼蠟。

喬薇吃完了手中的冷饅頭,拿起水囊,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大口,問吃得一臉痛苦的國師:“還有多久到烏別山?”

國師嚥了口饅頭沒嚥下去,險些噎死。

喬薇幫他拿了水囊,拔掉塞子,他接過,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只覺胸口都要被幹巴巴的饅頭撐裂了,緩了緩神,喘息著說了幾句。

大弟子道:“我師父說,快的話今晚能到烏別山莊,在山莊住一宿,明日就能進烏別山了。”

喬薇暗暗點頭。

下一秒,又聽得大弟子說:“但是今日天氣不好,可能會下雨。”

這話說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果真下起了傾盆大雨,這樣的天氣就算在草原上也十分不利,萬一半夜找不著落腳的地方,以草原上的溫度,能活活把人凍死。

一行人不得不就近找了個村落,村落裡住的都是牧民,沒有紅牆磚瓦,全是氈房。

大弟子用蹩腳的匈奴話,為他們找了一戶可以借宿的人家,這一戶人家的男人外出狩獵了,家中只有婆媳與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婆媳倆初見這麼多男人,還以為是來了馬賊,後面還是見了喬薇與她懷中抱著的孩子,才相信他們不是什麼惡人了。

喬薇給足了盤纏。

婆媳倆煮了一大鍋馬奶酒,宰了一頭羊,做成烤全羊,並熬了幾碗羊雜泡饃湯,好生地招待了這群出手闊綽的客人。

啃了幾日的乾糧的國師與大弟子捧著香噴噴的羊雜湯,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喬薇沒什麼胃口,強撐著吃了一碗,便回自己的氈房歇息了。

她想景雲,想得心都痛了……

女兒好生生地睡在她與冥修懷裡,可兒子……卻和一群冷血無情的混蛋待在一起,他們會怎麼對景雲?會不會欺負他?會不會傷害他?

喬薇拽緊了毛毯……

……

匈奴是一個地域廣闊的民族,不僅有草原,有大漠,也有山有水。

一座繁茂的青山上,一道清瘦的小身影在林間自由地穿梭著,時不時爬上一棵大樹,摘下幾顆果子。

“給,小白。”

小白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並不),在景雲遞來的黑乎乎的小果子上咬了一口。

叮!

世界都亮了!亮了!亮了!

景雲弱弱地嘆了口氣,小白這麼喜歡吃的,一定是有毒的。

小白撲過來,將黑乎乎的小果子吃幹抹淨了!

景雲飢腸轆轆,肚子餓得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