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色冰冷地看著容妃,以及容妃身旁的胤王與他背上讓麻布裹了個嚴嚴實實的鬼王,當然,因為裹得嚴實並不能斷定是鬼王,可那一雙自麻布裡露出來的腳,分明穿著一雙男子的鞋就是了。

皇帝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容妃與胤王齊齊愣在了原地,儼然誰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副光景,他們有想過再晚上一些可能姬冥修會趕到,卻沒料到對方會連皇帝一起帶到。

電光石火間,胤王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什麼棺材、什麼玉佩、什麼胤王,統統是誘惑自己去找容妃對質的手段,而一旦對質了,勸誡容妃離宮的事便也順理成章了。

而這時,再引皇帝過來,將他們當場抓包,他們縱然滿身是嘴也辯駁不清了。

胤王的怒火瞬間衝到了頭頂:“姬冥修,你們可真夠被逼的!”

丞相大人雙手負在身後,幸災樂禍地嘆了口氣:“王爺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嘛,我只是碰巧路過這裡,與皇上一道上園子走走,怎麼這麼巧啊,碰見王爺與容妃娘娘了?王爺與娘娘這是要去哪兒呢?”

去哪兒你不知道嗎?

胤王的眼刀子恨不得將姬冥修給射成刺蝟!

說不上來他究竟是氣姬冥修算計了自己,還是氣自己的頭腦永遠不夠姬冥修聰明,總之在與姬冥修的對決中,一次都沒有勝過,不論是他父皇的心,還是喬氏的情。

現如今,就連他為容妃做的最後一件事,也被姬冥修給攪和了。

這讓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皇上……你聽臣妾解釋,臣妾方才……”

容妃試圖為自己解釋,可一對上皇帝那犀利而冰冷的眼神,又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

皇帝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容妃的臉上,容妃被看得心裡七上八下,皇帝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卻是站在了胤王的身前。

胤王艱澀地開口:“父皇……”

皇帝探出手,伸向他背後的麻布,他下意識地躲了躲。

皇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低下頭去,沒再做無畏的掙扎。

皇帝揭開了麻布的一角,露出一顆帶著頭盔與面具的腦袋,這人冰涼又僵硬,儼然已是凍僵的屍體,在皇宮別說是男人的屍體了,怕連只雄蒼蠅的屍體都找不著,眼前居然有這麼大一個。

“他是誰?”皇帝沉聲問。

“他是……”胤王整個腦子都是亂的,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皇帝的問題而不被起疑。

姬冥修適時地開了口:“皇上,這人看著有些眼熟。”

“你認識?”皇帝納悶。

姬冥修雲淡風輕道:“微臣只見過畫像,並不十分確定,但微臣知道有一個人一定見過那人的廬山真面目,不如請他上前辨認一番,看是否是當日闖入皇宮的刺客。”

“誰?”皇帝問。

“國師殿的大弟子。”姬冥修說。

胤王與容妃的面上不約而同地掠過了一絲慌亂。

大弟子很快被福公公請來了,這幾日他一直為六個高階死士的死心痛不已,得知有個機會扳倒罪魁禍首,他甭提多帶勁了,當下也不用皇帝親自審問,立馬瞪著一雙眼驚叫出聲了:“鬼王?”

“鬼王又是誰?”皇帝蹙眉。

大弟子將鬼王的來歷以及鬼王那日險些殺死喬薇的事情義憤填膺地說了一遍,當然他氣的不是喬薇險些被殺了,而是國師殿的六名死士慘死在那群長刀死士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