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淡淡一笑道:“證據確鑿,大聖姑是想來個抵死不認嗎?”

大聖姑冷冷地哼了哼:“你的寵物隨便搬來一個箱子,就嫁禍給聖女殿,說是聖女殿的蠱蟲,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喬薇慢悠悠地笑了:“隨便搬來的箱子?大聖姑要不要再找兩個箱子對比一下,看究竟是不是你們聖女殿的?”

大聖姑一臉鎮定道:“這種箱子是我們在外頭找人定做的,他們能給我們定做,自然也能給別人定做,有人想要聖女殿一模一樣的木箱子還不容易?”

嘖,嘴硬,真嘴硬!

喬薇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來大聖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大聖姑語氣如常道:“你的小寵在我聖女殿來如自如,誰知道是不是你事先準備好嫁禍聖女殿的。”

大長老看看小卓瑪,又看看大聖姑,最後,眸光落在那隻黑光閃閃的小蠱蟲上,一時間,竟不知該去信誰了,不怪他不肯給予喬薇應有的信任,實在是聖女殿在塔納族教化了多年,在所有島民心中,它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這一次要不是關於全島存亡,他也不會來聖女殿蒐藏這麼一趟。

喬薇明白自己挑釁的不單單是聖女殿,更是全島的信仰,所以她理解大長老的質疑,不過,正就是正,邪就是邪,羊皮披得再完美,也終有被人扒下來的一天,大概沒人會信一頭狼會偽裝成一隻羊,但是,當狼皮被拔下來後,也沒人會不信自己看見的確實就是一隻羊。

說白了,還是證據。

喬薇淡淡地笑了笑,探出蔥白的指尖,在箱子上抹了一把,手指捻了捻,又放在鼻尖聞了聞,說道:“這好像蠟油,很奇怪,如果這箱子是我搬來嫁禍給你們的,我幹嘛要塗上一層蠟油,而且照蠟油的不均勻程度來看,應該是潑上去的。我嫁禍你們,只用搬來一箱子蠱蟲就夠了,為何要多此一舉,往上潑一層蠟油呢?”

大聖姑的眼神閃了閃:“這就要問你了,我們怎麼知道你的想法?”

喬薇沒被她牽著鼻子走,淡笑著說道:“會不會是你們怕自己暴露,所以趕緊將所有的蠱蟲焚燒掉?只不過千算萬算,你們沒算到你們在這邊拖延時間的時候,我家的幾個已經盯上你們的一舉一動了。”

一旁的六聖姑開口了,她似是而非地笑了笑,說道:“小卓瑪這麼會編故事,怎麼不去茶樓說書啊?”

“六聖姑。”大長老沉了沉臉,不論如何,對方都是塔納族的小卓瑪,怎可如此奚落她?

六聖姑淡淡地睨了喬薇一眼,不說話了。

喬薇一笑:“究竟誰在編故事,待會兒就能知道了。”

喬薇話落不久,一撥長老院侍衛押著三個女弟子進殿了,看到女弟子的一瞬,六聖姑瞬間傻眼了,因為這三個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徒弟——此次負責焚燬夜鳴蠱的人!

“大長老。”為首的國字臉侍衛行了一禮,稟報道,“我們在山谷後發現三名女弟子,鬼鬼祟祟的不知在焚燒什麼東西,便將她們抓來了。東西被燒得差不多了,我們只搶到了幾個匣子。”

大聖姑的手捏成了拳頭,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們是怎麼穿過山谷的?”

那片山谷的花草有毒,能使人產生恐怖的幻覺,尋常人進去之後,嚇瘋嚇傻的都有,這也是為何六聖姑看見弟子們抱著箱子進了山谷便放心回來覆命的原因,因為除了她們,沒有人知道怎麼走才能避開那些毒花草,就算侍衛發現了異常,也根本穿不過山谷,等侍衛回來請求支援的空檔,箱子裡的蠱蟲早已燒得渣都不剩了。

國字臉侍衛道:“是一隻雲貂帶我們過去的。”

雲貂!

大聖姑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喬薇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大聖姑,你的重點是不是不太對呀?不過也沒關係了,這下全都證據確鑿了,你就算再露多點餡兒也沒什麼了。”

“你……”大聖姑的胸口一陣發堵。

喬薇從侍衛手中拿過小匣子,開啟給大長老瞧了瞧,確實都是夜鳴蠱,這下,聖女殿無可抵賴了。

大長老心中的失望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這麼做?我們一直拿你們當神女一般敬重,你們……”

大聖姑壓下心頭的驚慌,不緊不慢地說道:“大長老,我們隱瞞了夜鳴蠱的事沒錯,但聖女殿沒有給你們下蠱,我們養這麼多夜鳴蠱……其實是為了煉藥所用,夜鳴蠱對於治療內傷、提升功力有奇效。”

喬薇眉梢一挑:“方才還說自己沒養呢,怎麼一轉眼就改口了?”

大聖姑噎住,六聖姑握了握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說道:“世人對蠱蟲往往存在偏見,認為養蠱是一種旁門左道,我們也是怕傳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矢口否認罷了。”

喬薇道:“島上除了你們,誰都沒有養過這種蠱,如果不是你們給島民下的蠱,那會是誰?”

六聖姑朝喬薇看了過來:“誰說島民被下蠱了?小卓瑪,你不要危言聳聽。”

喬薇毫不畏懼地對上她的視線:“聖女殿沒下蠱他們為什麼需要定期服用聖水?離開島嶼也要儲備一定的聖水,一旦感到不適,喝上兩口便能得到大幅緩解。”

大聖姑面不改色道:“當年我族被大肆屠戮,真神庇佑我們找到了這座無名島,只要待在島上,便沒有人能將我們怎麼樣,不能離島是真神的旨意,是為了更好地庇佑他的子民,這一切,與夜鳴蠱沒有任何關係,飲用聖水是在藉助真神之力,並不是緩解蠱蟲所引起的疼痛。”

“你說你們的嘴啊,怎麼就這麼硬呢?”喬薇都快服了這群老妖婆了,就衝這抵死不認的本事,失業了也能混口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