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絕又轉頭,將目光投向了姬冥修。

姬冥修漫不經心道:“別看我,我懼內。”

“咳咳!”喬薇猝不及防,嗆到了。

燕飛絕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們以為我把她帶回來是出於私心嗎?她暈過去前曾對我說,她是被人逼迫的,她幕後有個十分厲害的主謀,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那個主謀是誰?她還告訴我,不要輕信任何人尤其是塞納家的人。事關重大,我才將她帶了回來,她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你們等她醒了自行問她,她的去留我絕不過問,是死是活,也全在你們。你們若是覺得我帶錯了,沒必要留著她,我現在就把她丟出去。”

說罷,他當真轉身就走,姬冥修淡道:“回來。”

燕飛絕哼了哼。

喬薇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相公煮的茶就是不一般,清甜可口,唇齒留芳,好茶,好茶!

燕飛絕道:“我去叫喬老爺?”

喬薇睨了他一眼:“大半夜的吵我爹幹嘛?算了,我去吧。”

姬冥修拉住了她的手,給了姬無雙一個眼神,姬無雙鬱悶地去了。

女子的傷勢十分嚴重,渾身上下就沒幾處完好的地方,也不知她是得罪誰了,竟被人給揍成這樣,姬無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偷摘了十幾片喬崢讓他們幾個從百鬼深淵搬回來的龍血樹的葉子,才總算是把她傷口的血凝住了,就不知明日喬崢醒來發現自己的寶貝龍血樹慘遭屠戮了會不會氣得炸毛。

姬無雙光是想想心肝兒便抖了抖。

處理完傷勢後,姬無雙又從喬崢的藥簍子裡偷了一株樹舌靈芝熬給女子喝了,樹舌靈芝除了能補身子,也有止血鎮痛的功效,喝下後不久女子便幽幽地轉醒了。

姬無雙大功告成,一刻不留都走了出去。

姬冥修拍了拍等到一半便倒在他懷裡睡得天昏地暗的喬薇,喬薇含糊道:“怎麼了?”

姬冥修拿出帕子,擦了擦她唇角口水:“她醒了,你去問還是我去問?”

喬薇伸了個懶腰:“一起吧!”

二人一道去了燕飛絕的屋子,燕飛絕為避嫌早早地去了易千音的屋子,姬無雙又回了自己的屋,如今這裡只剩他們三個。

女子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的軟枕上,面色蒼白如一層蠟紙,喬薇曾懷疑過這是對方的苦肉計,不過見了她眼下確實只差一口氣便能去見閻王爺的樣子,喬薇打消了這一層疑慮。

喬薇往床前的凳子上一坐,道:“不必和我說你怎麼受傷的,只要不影響我接下來的計劃,我就毫無興趣。”

女子未開口便被狠狠地懟了一把,一口濁氣堵在胸口,險些就這麼去了。

姬冥修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優哉遊哉地喝著茶,彷彿沒聽見二人的談話。

女子的眸光不經意地自他身上掃過,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似一株月夜山澗的青竹,也似一株天山之巔的雪蓮,他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便讓整間屋子都有了一股淡淡的清冽。

他喝著茶,指尖如玉,優雅如畫。

“再看我男人,把你眼珠子挖了!”

喬薇一聲低喝,女子回過了神來,羞惱地瞪了喬薇一眼。

喬薇淡淡一笑:“還有力氣瞪我呢,看來捱打沒挨夠啊。”

女子捏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喬薇看了看她,正色道:“罷了,我看你臉色這麼差,估計撐不了多久,抬槓就省了,趕緊說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吧?別拿你糊弄燕飛絕的那套糊弄我,你沒那麼好心。”

女子虛弱得厲害,確實撐不了太久,雖很想與喬薇懟上一懟,可終究是忍住了,冷冷地說道:“我想活下去,就這麼簡單。”

喬薇好笑地抱懷:“被人卸磨殺驢了?”

女子冷冷地睨了睨喬薇,說道:“我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取代你成為塔納族的小卓瑪,如今這項計劃已經不可能再成功了,不用他們動手,你就不可能放過我,而既然我已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他們也斷不會冒著暴露的風險保下我。這就是我找來的目的,我想活。”

喬薇眉梢一挑:“聽起來不無道理,不過,你憑什麼讓我給你一條活路?”

女子艱難地說道:“我對他們沒了價值,但對你還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