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只打過麻將,沒打過馬吊,但據說麻將就是由馬吊演變而來的,應該不是多麼難上手的東西。

果不其然,喬薇只與三人試打了一盤便吃透箇中的規則了。

四人在馬車裡開開心心地打起了馬吊。

甄氏從書齋買了一本詩集,從書齋出來時,故意從李氏等人的馬車旁路過:“我家瑤姐兒不喜歡簪子,就喜歡看書!咱們荀家的姑娘,都是不在意那些……”

“哈哈哈……”

是姬宛瑜幾乎笑炸的聲音。

姬宛瑜耍了個詐,一人贏三家,樂得不行了。

甄氏見自己鬧了一路,人家非但不膈應,反而苦中作樂起來,她這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氣呼呼地上了車,將詩集往桌上一拍:“太過分了!豈有此理!”

荀青瑤頭疼,按了按眉心道:“娘,你能不能別折騰了?這裡不是姑蘇,你不要當自己婆家鬧騰好嗎?”

甄氏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鬧騰了?明明是她們搶了你的簪子!”

荀青瑤語重心長道:“我們是來做客的,又不是姬家正兒八經的主子,人家給買,是情義,不買,是常理,況且我也沒看中那簪子。”

甄氏完全沒領會到女兒的重點:“那簪子你都看不中,你要什麼樣兒的?告訴娘,娘給你買!”

荀青瑤道:“娘,我們的盤纏在路上已經花光了。”

甄氏渾不在意:“我知道,這不是還有你姐夫買?我想過了,她們不給你買,你姐夫總會的。”

荀青瑤不知說什麼好了。

荀家在姑蘇確實是頗有聲望的家族,但那些聲望是祖輩以及大伯掙下的,她爹就是個混吃混吃二世祖,當年說親時,人家給說了個賢惠穩重的姑娘,她爹嫌人家醜,不肯要,轉頭看上了她娘,她娘是商戶出身,到底比不上世家大族都千金,這些年在姑蘇沒少鬧笑話兒,以為來了京城多少會收斂些,哪知還變本加厲了?

“娘,你怎麼不想想,我們來了姬家這麼久,姐夫為何遲遲不見我們?”

甄氏道:“他病了呀,沒聽下人說嗎?”

病了至少也可以讓他們去探望探望,又不是得的瘟疫,若實在女眷不便,不是還有她哥嗎?

荀青瑤定了定神,道:“那姐姐呢?娘就沒想想,姐姐為何突然跑去守陵了?”

甄氏自我感覺良好地說道:“她孝敬老太爺,替老太爺守幾天陵算什麼?這是她孝順,講出去都是面子上有光的事情!”

荀青瑤總覺得大姐的事情沒這麼簡單,只是和她說不清,索性不說了。

甄氏拍拍女兒的手:“你放心吧,既然來了京城,娘就一定會為你在京城找戶好人家,不比姬家的少奶奶差!”

荀青瑤想起寶林齋的事,認真道:“我瞧著少夫人不是個簡單人物,娘你以後別去招惹她。”

甄氏不以為然地哼了哼:“你當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個姓喬的根本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她幾年前就把身子給別的男人了,事情鬧大,她被逐出家門,不知被多少人糟蹋過,後又使了狐媚手段把姬家的大少爺給迷惑了,就那倆孩子,還不知是誰的種呢!”

荀青瑤面色一變:“娘!”

甄氏絲毫不覺著哪裡說錯了,越發變本加厲地道:“她這種貨色都能嫁入姬家,我女兒清清白白的身子,飽讀詩書,滿腹才學,怎麼就不能找個更好的婆家了?”

真是越說越離譜,荀青瑤都快聽不下去了,關於喬氏的傳言,她並非毫不知情,只不過,她沒有背後議人是非的習慣。

何況說到婆家,整個大梁朝除了姬家,哪裡還有更好的婆家?

馬車在路上耽擱得太久,漸漸到了晚飯的時辰,路上的行人多了,馬車的速度越發慢了下來。

甄氏的肚子餓了,路邊叉燒包的香氣勾得她饞蟲大動。

“停車。”她道。

車伕無奈地停下了馬車。

荀青瑤蹙眉:“娘,你又想買什麼?”

甄氏笑道:“我買倆包子。”

荀青瑤嘆了口氣,鬆開甄氏的手,甄氏下了馬車,走向一旁的包子鋪,哪知就在她挑了包子正要付錢之際,路面上忽然響起一陣吵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