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姬冥修的不開心相反,胤王與喬嶽山都高興壞了,儘管一早便知皇帝會封賞自己,可經歷了先前大起大落的一幕,劫後餘生的喜慶顯然來得更為珍惜。

二人也化干戈為玉帛了。

喬嶽山拱了拱手,笑眯眯地道:“是下官誤會王爺了,那雪山玉露果真是排毒聖物,下官如今覺得渾身都輕鬆極了。”

提點大人也拍著馬屁道:“是啊是啊,我也覺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眾人:當我們眼瞎嗎?你倆明明連走路都在打抖!

胤王不管雪山玉露究竟是個什麼效果,總之匈奴王子痊癒了,皇帝高興了,開始信重他了,這就是一件大好事。

待到他徹底取得父皇信任,就把喬薇與兩個孩子的事稟報父皇,屆時,就算姬冥修再阻撓也無濟於事,女人是她的,孩子,也會是他的!

喬薇還不知自己與兩個孩子又被胤王給惦記上了,正趴在房裡與身上的疹子大戰三百回合。

痘疹之所以難受,除了類似重感冒的症狀外,就是那些讓人抓狂的小疹子了。

抓又抓不得,撓也撓不得,否則會留疤。

“臉上居然都長了,沒臉見人了。”喬薇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臉生無可戀,“七娘,藥好了沒?”

藥膏是遊醫現做的,每日都上山採集新鮮的藥材與晨露,這會子剛剛做完。

七娘端著配好的藥膏走進屋,笑道:“來了來了,老爺說今日多放了些薄荷,應是比昨日的效果更佳。”

“老爺,你倒是叫上了!”喬薇哼了哼。

七娘溫柔一笑:“是夫人的父親,我不叫老爺,難道還叫郎中?那多不像話。”

父親,她人生中居然還有碰到這樣的角色,喬薇淡笑。

七娘又道:“我把客房收拾出來了,以後就做老爺的屋子,傢俱什麼的,恐得再添置添置,老爺行醫,給老爺打個藥櫃怎麼樣?”

“再說吧。”喬薇漫不經心道。

七娘攪拌著藥膏,道:“夫人是太小沒了爹孃,乍一見到親爹,會不習慣也是正常的,等過些日子就知道有爹的好了。”老爺儘管偶爾瘋瘋癲癲的,可七娘看得出來,老爺是好人,亦十分疼愛夫人。

七娘在床邊坐下:“夫人,我給你塗藥。”

喬薇解了衣衫,趴在床頭。

七娘給她細細地塗了藥,藥膏約莫是放了薄荷,涼涼的,很是舒爽。

喬薇舒適地呼了一口氣,微閉著眼,道:“半夜也是你給我塗的藥吧?辛苦你了,守了我大半夜。”

七娘的手一頓,心道那一位竟是沒對你說麼?

背上的藥膏塗好了,七娘準備解開喬薇的裙子,喬薇坐起身:“我自己來吧。”

“好。”七娘把藥膏遞給了喬薇,“那我先去作坊瞧瞧。”

喬薇點頭:“辛苦你了。”

這幾日病了,作坊照常運轉,七娘幾人功不可沒,回頭痊癒了,得好生論功行賞才是。

七娘笑了笑出去了。

喬薇脫了衣裳,開始塗抹藥膏,當她發現自己十分羞人的地方也被塗了厚厚的藥膏時,臉蛋唰的一下紅了。

喬薇塗了藥,換上乾爽衣衫。

屋子裡沒了孩子會感覺空蕩蕩的,儘管從前的白天孩子們也大多不在眼前,可在私塾與在京城,思念起來還是會不一樣的。

才一日,她就想孩子們了。

可痘疹的傳染期未過,她得再忍上幾日才是。

喬薇百無聊賴地坐在窗前,單手托腮,望著院子裡開得嬌豔的白薔薇,忽然,一輛熟悉的身影走進了別墅。

喬薇定了定神:“燕叔叔?”

燕飛絕也看到了趴在窗臺上的喬薇,路也不走了,施展輕功,輕輕一縱,落在了喬薇的窗外,瀟灑地笑道:“丫頭,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