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師傅對裘掌櫃道:“聽聽聽聽,我說她得嘮叨你吧!”

“哈哈!倒是幾年沒被人這麼嘮叨過了。”裘掌櫃毫不介意地說。

喬薇聽著這話雲裡霧裡,但生活上的事人家不說,她也不便細問,將人迎進堂屋,泡了兩杯新鮮龍井。

裘掌櫃一邊喝一邊驚訝:“今年的龍井都賣斷貨了,六爺想給太夫人弄兩盒都沒弄到,我算是有口福了!”

上次的喬遷席面上,太夫人送了她一副頭面,她一直沒機會還禮:“我這兒有多的,你給太夫人帶一盒回去。”

裘掌櫃一臉“凝重”道:“太夫人要知道我上你這兒壓榨東西,非得削了我!”

“反正削的不是我。”喬薇玩笑地說。

裘掌櫃就道:“說的好像你這龍井不要錢一樣。”

本來就不要錢,全是冥修拿來的,冥修拿來的都沒喝完,綠珠又給裝了四盒。

二人客套一番談起了正事。

作坊與那排屋子前後面積不小,鄭師傅的意思是做無縫柵欄,如此需要的木材便有點多,裘掌櫃按照成本價給了喬薇,之後是工期的問題。

裘掌櫃的宅子尚需幾日收尾,等那座宅子做完了,鄭師傅才能帶著人過來喬薇這邊,若是喬薇著急,也可先調個小師傅先做著。

喬薇笑了笑,搖頭道:“我不著急。”

“那我到時候親自帶人過來。”

一個柵欄罷了,無需如此“興師動眾”,但鄭師傅心裡記著喬薇的好,就想親力親為。

說了會兒話,正巧趕上飯點,喬薇留二人吃飯:“裘掌櫃,鄭師傅,吃頓便飯再走。”

二人倒是的確想留下嚐嚐喬薇的手藝,但看得出喬薇正忙,不便耽擱她太久,起身告辭。

裘掌櫃道:“我和老鄭約了朋友,改日再來你家吃飯。”

喬薇今日需要點貨,也確實抽不開身,便對二人道:“來一趟我都沒好好招待你們,真是過意不去,你們先坐會兒,我去拿點菌菇來,全是我在山上採的,口感特嫩。”

裘掌櫃想了想:“是不是我們上回吃的那個?”

喬薇就道:“你們上回吃的是松菇,松菇有的,還有羊肚菌。”

羊肚菌,在大梁朝又叫羊肚菇,是十分罕見的菌種,鄭師傅這輩子都沒吃過,裘掌櫃跟著二爺跑生意,倒是有幸嚐了一次,終身難忘。

原打算推辭的裘掌櫃,厚著臉皮坐下了。

喬薇進屋拿菌菇,裘掌櫃喝多了幾杯龍井,略感內急,起身去尋茅廁。

他尋到了別墅外。

恰巧七娘端著一大盆草木灰走出來,七娘沒料到前方會有人,悶頭走著,一不小心撞上了裘掌櫃。

裘掌櫃在四處找茅房,亦未看到有女子朝自己“撞”來。

盆子被撞翻了,草木灰灑了二人滿身,七娘當即嗆咳了起來。

裘掌櫃以為是自己撞了人家,抱歉地說道:“對不住,我沒看見你,你沒事吧?”

七娘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眼淚都咳出來了,臉蛋也紅撲撲的,十分惹人垂憐,她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走路沒長眼睛,不好意思把你衣裳都弄髒了,你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

裘掌櫃忽然就笑了:“你讓我一個大男人脫衣服,真的沒關係嗎?”

七娘噎住了,她不是那個意思,她是個下人,下人把主子朋友的衣裳弄髒了,給洗洗不是應該的嗎?

看著七娘手足無措的樣子,那雙透亮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裘掌櫃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草木灰潑髒衣裳了:“無妨,倒是你自己的衣服髒了,該回去換一身才是。”

七娘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脖子的灰,難為情地說道:“是,那我先告退了,今天的事,實在對不住。”

言罷,行了一禮,抱著木盆回了屋。

裘掌櫃最終在作坊後側找到了茅房,解決完個人問題後,回了別墅。

喬薇見他滿身草木灰,疑惑地問道:“裘掌櫃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