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點太醫點頭:“老夫確定。”

附子,又名烏頭,味辛,入心、脾、腎,能回陽救逆、補火助陽、散寒除溼,但因其辛熱燥烈,有一定毒性,故而陰虛陽亢者與孕婦禁止食用。

掌事太監道:“瑛貴人的胎都是何人在搭理?”

提點太醫道:“是喬院使。”

院使是太醫院中僅次於提點的官職,皇上竟派了他去給一個貴人瞧病,足見皇上對瑛貴人的喜愛了。

“平時的藥材、藥方也都是喬院使負責?”掌事太監問。

提點太醫道:“正是,喬院使對瑛貴人的胎很是上心,藥方、藥材都必須經由他親自檢驗,方可送入瓊華宮。”

如此,嫌疑最大的就是喬院使了。

當晚,喬伯爺便被關進了大理寺,值得一提的是,前來捉拿喬伯爺的大理寺卿不是別人,正是姬婉的丈夫林彥書。

“老爺!老爺!”徐氏連夜趕去了大理寺,大理寺比京兆府嚴格許多,她廢了半天口舌,又是檢查,又是登記才總算給放了進來,“老爺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你怎麼就給抓進大牢了?”

喬伯爺站在髒亂的牢房中,面色茫然而凝重:“我也不清楚。”

徐氏著急道:“你真的沒害瑛貴人的胎吧?”

喬伯爺橫眉冷對:“當然沒有!我時刻記得祖訓,行醫問藥,妙手仁心,絕不可為一己之私枉顧性命,又怎麼做出如此歹毒的事來?”

徐氏更急了:“那、那是怎麼了嘛?”

喬伯爺嘆了口氣,正色道:“大理寺既接手了此案,想必會查明真相,還我一個公道。”

“萬一……萬一查不明呢?”

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是皇宮的“謀殺案”,殺的是未來的皇子,這得多厲害的人才幹得出這種事啊?

她雖沒入過宮,但宮裡那些吃人的手段,她時常從那些貴婦的口中聽到。

當年先皇后身懷六甲,也是遭了人毒手,險些一屍兩命。

那時丈夫還未躋身太醫院,大哥喬錚任太醫院提點一職,可惜大哥並不能醫治先皇后,還是沈氏出了手,才保住母子平安。

可饒是如此,先皇后依舊傷到了根本,每況愈下,沒幾年便扔下太子去了。

太子的情況也不大好,至今是個藥罐子。

那害了先皇后與太子的罪魁禍首,始終沒有查出來,據說後面為了交差,推了幾個宮人出去頂罪,但宮人哪有膽子陷害一國皇后?明眼人都明白事有蹊蹺,只是也沒有辦法查到更多。

徐氏擔心丈夫會重蹈當年先皇后的覆轍,替人背黑鍋,到死都摘不下來。

徐氏往木板床上一坐,抽出帕子哭道:“咱們家今年是觸犯了哪路神仙?一個接一個地進大牢!好容易溪兒出來了,你又給進去了!”

聽說女兒出來了,喬伯爺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低低地問道:“退婚可還順利?”

徐氏止了哭聲:“沒退。”

喬伯爺一愣:“沒退?”

徐氏擦了臉上的淚水,看著他道:“我沒上丞相府退親,咱們溪兒還是有機會嫁給丞相大人!”言及此處,她眼神忽然就是一亮,“對了對了,等溪兒做了丞相夫人,就能為你平冤昭雪了!你真得感謝我猶豫了一整晚,否則,我要是聽你的早早地把親退了,你在牢裡還指望誰救你出去?”

喬伯爺皺眉。“你沒退親,溪兒是怎麼出獄的?”

“是胤王殿下到京兆府辦事,無意中聽說了溪兒的事,覺得溪兒不過是個孩子,年幼無知,關這麼天也夠了,便讓京兆尹把溪兒放了。”提到這個,徐氏悲傷的心情竟然有些被治癒了,她就是聰明啊,無意中給丈夫留了條退路,她得意一笑,“怎麼樣,還是我聰明吧?”

喬伯爺聽到這裡,要還猜不出自己入獄的原因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他就說呢,他在太醫院兢兢業業,從不與人為惡,行事也謹慎穩妥,不會有人想加害他才是,眼下,他總算是明白癥結所在了。

他指著喬氏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蠢婆娘!你害死我了!”

……

喬薇最近一直忙著容記的生意,在村裡的時間少了,陪孩子的時間也少,今日特地推了那邊的事,留在家中務農、陪孩子,當然她不會承認她是怕容老闆發現自己掉包了他的花雕——

工地的進度比想象中的快,大概是因為她的伙食做的太好?

雛形已經出來了,特別大的房子,工匠師傅們正在往上一圈圈地碼上青磚,看著特別有成就感。

二狗子娘與趙大娘被請來專門給師傅們做飯,二人的手藝稱不上多棒,但架不住喬薇肯買肉,偶爾也獵一些野兔野雞,五花、雞肉、魚肉、兔肉……每頓飯都肉香四溢,大傢伙吃得很是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