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

按照徐丹楓的吩咐,十二個家丁挪到了裡間,不過他們自然不敢跟少爺一個炕頭,便在地上墊了一些乾草,打算就這麼靠牆湊合一晚。

趙星洲此時坐在炕上,指揮著慶福和老吳圍堵大白鵝。

說來也怪,那大白鵝原本在趙星洲懷裡老老實實的趴著,不知怎的忽然跳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嘎嘎嘎”地大叫著,在屋裡上躥下跳。

這裡間屋並不算太大,而且大白鵝根本沒下地,就是在炕上撲騰,按理說逮住它應該不難才對。

可是慶福和老吳折騰了好一會兒,兩人的頭上都見了汗,也只是將大白鵝堵在了炕頭的角落裡,根本就捉不住。

外間的護衛隊長耿武聽著屋裡折騰,隔著裡外間的房門問道:“少爺,裡頭沒事吧?”

“沒事,就是鵝不聽話。哎小徐道長回來了沒?”

“還沒有,我給小徐道長留著門呢。”

正說鄭,耿武忽然聽到屋門口傳來了鞋底跟地面摩擦的聲音,便笑道:“看樣子是小徐道長回來了,屋裡沒點蠟,我去瞧瞧。”

耿武來到門口,一開啟門,剛要說話,發現門口站著的並不是徐丹楓,而是東屋的那個小寡婦。

耿武心思一轉:這個小寡婦長得倒是不錯,大半夜的不睡覺往這邊來,難道說是個暗門子?

所謂“暗門子”,其實就是暗娼。跟那些青樓女子完全不同,首先她們可沒有青樓女子的才藝,一般都是在家裡經營或是租一個小院。

像這個小寡婦這種,可能就是藉著讓往來客商住宿的機會,趁機提供服務,賺取一些錢財,是比較低端的那種。

耿武不說是見多識廣,但也是在趙府這種有錢人家幹活的,自然是看不上暗門子。

他有些不屑地問道:“大家都睡了,您是有事兒?”

這話說的比較委婉,其實意思就是“我們沒有那個需要,您還是趕緊回屋歇了吧”。

小寡婦沒回答,只是將手慢慢抬了起來。耿武以為她要勾搭自己,心中越發的嫌惡,正想開口將這小寡婦趕走,忽然就覺著面前一陣黑風掃來。

耿武不愧是練家子,弓腰低頭躲過這一下,順勢一個後翻起身,“滄啷啷”一聲將腰刀抽了出來握在手中。

待他定睛一看,眼前的哪是什麼小寡婦,分明就是個黑麵獠牙的鬼怪。

“保護好少爺!千萬別開——”

不等他喊完,那小寡婦“騰”地一下跳起,一雙黑爪朝著耿武的面門招呼了過來。

耿武一招夜戰八方,腰刀旋起,帶著風砍向那雙黑爪。

只聽“當”的一聲脆響,竟如同砍在了石頭上,震得刀身顫動嗡嗡不停。

耿武虎口發麻,一個側躍躲開,倒退著朝門外退去。

他不是想跑,而是這外間狹窄,自己施展不開身手,而且少爺還在裡間,自己得把這妖怪引開才行。

果然,這小寡婦著了他的道,腳下安了軸似的猛轉回身,雙膝不彎,整個身體卻如出膛的炮彈般朝著耿武飛了出去。

耿武正退著,腳下不知絆了什麼東西,差點摔倒,根本來不及調整身形。他一咬牙,也不躲閃,手中腰刀往後一撤,刀尖朝前,瞄準那妖怪的哽嗓咽喉,就算跟她同歸於盡也要保護少爺周全。

忽然,他就聽到牆頭上有人大喊一聲。

“讓開!”

耿武聽聲心下一喜愧,腰上瞬間發力,手中刀尖點地,順著小寡婦的側邊就斜滾到了一旁。